冷易寒暗自咬了咬舌头,略微尴尬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大步离开了。
穆子舒摸了摸鼻子,“他今天怎么怪怪的?”
钟希同摊摊手,“大概是……一个小时前,我跟他坦白了。什么都说了,包括我们从哪来的,怎么回去,等等等等。他现在还处于头脑消化阶段,得一个人静静。”
穆子舒拍拍手,赞道:“有魄力!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钟希同点点头。
趁着方便,穆子舒连忙把信递给她看。
钟希同看罢,问道:“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穆子舒道:“我出来的时候赵桑已经推算出五星连珠、五行之术,都和咱们这次穿越有关。不过现在缺了一块玉,还有你。”
钟希同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冲动,把玉抛进湖里,现在能不能找回来,还真的很难说。而且现在她的印记没有了,那又怎么构成五行呢?
二人做了无数种推论设想,最终都觉得不妥。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白英来请她们到听雨阁用膳。二人脑子里还想着事儿,闲庭信步的走,没留神拐到剑冢来了。
穆子舒发现走错了路,不由嘲笑道:“我一个外人,走错路情有可原。你一个主人,竟然在自己家迷路。怪不得冷易寒要全天下为你指路呢,不然啊,就算你有这个心,未必回得来!”
“呸!”钟希同啐了一口,“跟大诗人混了一段时间,功夫见长啊。忘了以前谁在商场迷路了?五十步笑百步,您歇歇吧!”
穆子舒轻叹了一声,笑了笑。道:“忘了跟你说,大诗人和我没关系了。原本他就当我可有可无,现在我走了,省得碍他的事。”
钟希同皱了皱眉,“这怎么可能?虽然我跟他并不熟,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的。”
穆子舒连忙摆手,“有很多事,我回头跟你说。现在要吃饭了,还是不提他好。”
见她坚持,钟希同只好暂且作罢,想来定是有成百上千件事,不然又怎么会灰心至此?
二人顺着来路往回走,却不经意撞上了一位许久未见的人。
“杜衡?”钟希同很是高兴,惊呼道:“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杜衡行了个礼,问了好,回道:“杜衡曾在前院见过夫人几次,不过您在和别人说话,杜衡就没有去打扰。”
钟希同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好好地,怎么生分了?我走的时候,你明明还送我来着。”
见杜衡欲言又止的样子,穆子舒适时的打了个喷嚏,嚷嚷着要找个暖和地方站着,给他们留了独处的空间。
待穆子舒走远了,杜衡方敢抬起头,看着钟希同喜悦的神情,心里一阵阵发酸。
她真好,始终惦记着有这么个朋友,见到自己也是这般的高兴。可是……自己却不能。想,不敢想。忘,不忍忘。从来不似她这般坦荡。
杜衡苦笑了一笑,道:“夫人敢见杜衡,因为夫人心中没有杜衡。杜衡不敢见夫人,是因为杜衡心里有鬼。”
他忽然这样说,钟希同倒有些尴尬了。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二人沉默了片刻,杜衡忽然想起一事,道:“正巧遇到夫人,不然就给忘了。那日夫人落下的东西,有幸被杜衡拾到了,现在正好物归原主。”
说着,杜衡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取出一个物事,递到钟希同面前来。
一见此物,钟希同几乎大惊失色,不由退了一步,颤声道:“这玉……怎么会在你手里?”
杜衡一笑,不肯答。
他把玉放到钟希同手里,躬身告退。
钟希同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一个浩渺的湖泊中寻找一块不足一握的碎玉。湖水她试过,那么冰冷,什么样的意念才能支撑一个人在其中清醒?
她不敢想,怕心太痛。
有了玉,只差一个有印记的人了。穆子舒和钟希同毫无头绪,只能寄希望于曾一天那边了。
等了三天,忽听庄前有访客,二人急忙出去。
一看却是婉兮阁的人,那侍女钟希同见过,好像叫做冰砚的。
她正着急的跟门口的门童说明来意,急着进去。一抬头看到钟希同,连忙跪拜,求道:“冷夫人,姑娘请夫人过去说几句话。她……她已经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