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成绩惨淡,小凡码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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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乐背着包袱,走出云洛的洞府,如今正值深冬,昆仑虽然地处大陆中央,气候稍显温和,却也经不住这寒冷,雪花片片飞扬,飘舞在天空,轻落在地。丁乐放眼看去,满眼的白,毫无瑕疵。
先前经过云洛的一番劝诫,丁乐终究还是决定先出外历练,增强修为,在修仙界这个弱肉强食的地盘上,若是没点本事,怕是寸步难行。
在临走的时候,云洛跟丁乐讲了一些修心的琐事,其中也提到了他自己的宏愿。丁乐当时深为感慨,他修行十数年来,见过尔虞我诈,见过嗜血贪杀,却没有见过像云洛这般,以改变修仙界格局为己任之人。
在谈话中,云洛感叹道:“如今我已经三千多岁了,此生若是没有突破,那我的寿元也只剩下两千多年,我想,在这两千年里,我怕是无法完成宏愿,因此师叔对你有个不情之请,想你答应。”
丁乐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应了下来。
云洛没想到丁乐如此爽快,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上闪过一丝光亮,希望如同阳光一般照入云洛的心扉。云洛笑颜:“我希望你能够继承我的意愿,虽然这有些强人所难,可你却是我如今唯一可以托付的人,我不想因为我的死去,而使我的愿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丁乐笑着看着云洛,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将自己心中的意思传递给云洛。
云洛微笑着点点头,大叹丁乐此番修心的改变之大,令他有些不适应。
丁乐打趣道:“难道师叔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不懂事,四处冲撞人,惹事生非的丁乐么,若是如此,那我可以继续对师叔无礼,比如拔拔师叔的胡子等等。”
丁乐本就是一风趣之人,过去由于各种方面的种种原因,使他的心神一直处于紧绷,心魔也随之滋生。此番修心过后,整个人回到那种最纯真、最朴素的情感之上,言语谈吐皆随本心。
云洛看着丁乐这两年来所发生的变化,心中充满了欣慰,想来也是十分满意丁乐如今的变化。
丁乐走在布满白雪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顶着冬日寒风,往南前行。
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地的光景,丁乐的身形已经消失在昆仑。
“白日放歌须纵酒,美人相依梦逍遥。”
一个带着些许醉意,却十分清晰的声音传入丁乐耳中。
丁乐循声望去,却见一人,他衣衫凌乱,背负一把长剑,手拎一壶酒,摇摇晃晃地赤脚走在雪地之上。
丁乐心想,此人为何这般模样,从他的气息之中,就可以判定他是一修仙之人,而且修为怕是远在自己之上,可不知为何,却是一副醉汉模样。
这醉酒之人似是没有看到丁乐一般,依旧是先前那副模样,走上两步就喝上口酒,口中不断唱着诗歌。
潜龙入海欲腾扬,儿女情短告别离。
尔来修仙数百年,昔日故人伴青灯。
又是一首萧瑟离别的诗词跃入丁乐耳中,丁乐从诗的一字一句中知道这大约也是一苦命情郎。丁乐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禁有些慨然。
那醉汉缓步走到丁乐身前,醉眼惺忪地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乐说道:“我叫丁乐,刚从昆仑中走出,想要往自在道而去。”
丁乐说到“自在道”三个字的时候,情绪有些波动。
醉汉笑笑,举起酒壶,说道:“好好好,够爽快,可否与我一饮?”
丁乐突兀地闻到酒味,手自然而然地摸摸肚子,想来这两年中,自己竟是水米未进。丁乐不禁感到有些自嘲,感叹这时间过得太快,快到他来不及反应。
丁乐接过酒壶,狠狠地往自己嘴里灌上一口。
咳咳。
烈酒的灼辣超乎了丁乐的想象,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此酒并不是什么世间佳酿,个中味道怕是只能与凡尘之中那最劣的酒相提并论。
一口烈酒入腹,丁乐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如同火烧。
醉汉看着丁乐这番模样,只是笑笑,随后又往自己口中灌去一口烈酒。
丁乐好不容易忍住这烈酒的灼辣,睁开眼睛,连着深呼了两口气,说道:“前辈阿,晚辈还要赶路,先告辞了。”
“噢?”醉汉看了丁乐一眼,说道,“你要走了?”
丁乐点点头。
醉汉似是有些叹息,说道:“若非急事,可否与我老头子喝上两杯?”
丁乐想着,自己如今也算是了无牵挂,除了那遥远的双亲之仇外,自己停留在这世间似乎没有丝毫寄托,心爱之人已有婚约在身,自己那日从昊天镜之中竟是看到她与他两人策马扬鞭,心在隐隐作痛。
丁乐有些感伤,点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寻了个小山洞,在其中躲避寒风,燃起一团烈火,温暖着他们的身心。
坐定之后,丁乐从身后取出一只野鸡,这只鸡是上山的时候凑巧遇到的,丁乐想着喝酒不能没有下酒菜,也就将其捉起。
醉汉看着丁乐将野鸡取出,这才出声:“你摆弄那鸡作甚,我们两个大男人谁会折腾这东西?”
丁乐笑笑,说道:“我以前做过杂役,所以会些烹调手艺。不敢说是珍馐美味,但入口充饥还是没问题的。”
醉汉也不顾丁乐在那边忙活,自顾自在旁边喝酒。
丁乐将鸡毛拔去,内脏掏干净,随意用雪块将鸡清洗一番,随后取来一根木棒,贯穿鸡身,做了一个简单的架子,将鸡置于其上,不断翻烤起来。
丁乐没有油盐,一番烧烤全凭手艺。
鸡皮渐渐泛黄,丁乐寻来根木头将其削成木片,切开表皮,让火烤进鸡身内里。
一阵香味从鸡身上传出,缓缓送入醉汉的鼻孔之中。
醉汉闻到香味,眼中冒出精光,狠狠吸了两口气,开口问道:“你小子弄的这是什么东西,那么香?”
丁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转过头对醉汉说道:“这是烤鸡。”
醉汉问道:“好香的味道,可以吃了不?”
丁乐笑着说道:“别急,还有一会儿时间才能入口,如今鸡肉还没熟,吃起来味道还不好。”
醉汉咽了咽唾沫,放下手中酒壶,在一旁静等烤鸡。
当鸡皮略显脆黄,鸡肉雪白,一阵鸡香扑鼻而来,丁乐这才开口对醉汉说道:“好了,可以吃了。”
醉汉早已等得急不可耐,刚听到丁乐说鸡可以吃了,就窜身到丁乐身旁,伸手抓过一只鸡腿,在一旁啃咬了起来,边吃还边说:“小子不孬阿,这鸡烤得着实可以。”
丁乐和醉汉两人在山洞里喝着酒,吃着鸡,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醉汉望着满地鸡骨,擦去嘴角油渍,躺在墙角,喝上一口烈酒,说道:“你是叫丁乐吧?”
丁乐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醉汉继续说道:“别前辈不前辈的,你叫我白阳就行。”
“白阳?”
“嗯。”
这样的称呼让丁乐想起过去,当初丁乐刚刚拜入极限道的时候,元洛子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元洛子,你渡过大雷劫了么?
丁乐在心中想道。
白阳开口说道:“小子,我看你修为不差,可见你路数又不是昆仑剑修,不知你从何而来?”
丁乐对于自己的来历没有隐瞒,只是将自己是丁兆山儿子这一段给隐去了,他觉得时机尚未成熟,太早暴露自己是丁兆山儿子的话,怕是到时将那些宵小之辈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这里,自己若是整日忙着应付宵小,那又有何时间来提高修为呢?
白阳听完,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还真是老实,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来历呢?”
丁乐说道:“相识既是缘,何必追寻那么多呢。我们贵在交心,而不是交人。”
“好,说得好,好一个贵在交心。”
白阳放下酒壶,毫不掩饰自己对丁乐的赞赏。
白阳说道:“你我既然如此有缘,何不结拜呢?”
“结拜?”丁乐有些愕然,他说道,“前辈,你长我许多,你与我结拜岂不是丢了你的面子?”
白阳站起身,拍拍丁乐的肩膀说道:“我这人从来不为世俗目光所累,如今人们常说修仙,我说,他们修个屁仙!修仙贵在超脱,是要脱离世俗的约束,那才叫修仙。可你看看如今的修仙界,哪里不是乌烟瘴气?自在道?百草堂?天鬼道?他们也算是修仙界三个大宗派了吧,可他们却能因为一件小事而争了五年。这叫修仙?”
白阳似乎是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片:“你再看乾坤门和阴阳宗。他们两个宗门为了一件上古至宝争夺了三千多年,他们这也叫修仙?”
如若换了以前的丁乐,怕是会立马站起身来,跟白阳拼斗;但是如今丁乐经过一番修心,对这世间的事情看得更加透彻,白阳说得很对,修仙是修一个超脱,要挣脱这个世界的桎梏,而不是为了些许物什就掀起腥风血雨。那样的修仙界只是俗世的升级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