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呼吸沉重,一下子拽住安意的胳膊,紧张地问:“你怎么答?”
安意不满地甩开安心的手,受伤似的揉着自己被拽疼的地方,带着哭腔回:“我能怎么答?我又不知道那时四妹妹行事周全不周全,流出的到底是美名还是污名,只能装傻说我不知道,等我回府问过后再给他答案。听我这么说,他见得不到答案,略有些失落的样子,之后话也少了。”
“那戚小王爷问起这女子时是何态度呢?”周氏见姐妹两闹别扭了,只能自己问下去。
此话一出,安意的眼中再次泪水莹莹。“我当时恼他在我面前提起别的女子,就非逼他说一说那位小姐为何能引起他的兴趣。他安慰我左右说的不也是我的姐妹吗?我不依,非要他说,他见我较真,先是赞我是众位世家贵女中最可人的,然而那位小姐却是不同于所有循规蹈矩的贵女,有一份超脱礼制的率性和孤勇。要知道那帮流民随时可能聚众闹事的,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能够不畏危险善意施舍。”
一个只是最出挑的,一个却是与众不同的。两个评价,一目了然。
安心一想到这般高的评价马上就要坐实在自己头上,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安梦看屋里的女人为了名声争得焦头烂额,却想起了自己真正接触流民时看到的可怜景象,那些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利用的工具。
想到此,她忍不住趁热打铁说出自己的建议:“母亲,既然此事反响不错,那么我们就更得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让大姐姐的美名传得更远。大姐姐,你不妨拿出自己历年来攒的体己钱,为城南的孤儿流民修建一所收容院,对外宣称自己接触流民之后日夜忧思,只想为他们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周氏眉毛一扬,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只为一个女儿挣名声,断不能动用公中的钱,不然其余房的人肯定要来闹。
“梦儿说得有道理,心儿,既然你已经决定收下这美名,该付出的也得付。”周氏苦口婆心地劝道。
然而安心却摸摸自己的满头珠翠,一个都舍不得摘下来,撒娇道:“母亲,女儿有此美名后,必然要常常出去应酬,哪能节衣缩食,去捐个什么收容院?若是出外做客时,一身穷酸打扮,岂不是要让那些贵女们偷偷笑死?”
“那大姐姐就是空手套白狼了?”安意瞧着自己大姐姐得了便宜还卖乖,冷笑一声。
周氏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小气,然而,她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可不得自己疼,只能挥挥手说:“好了好了,娘知道你还是个姑娘,身边没什么富余的,这笔银子,娘从自己的体己里出。”
安意也不乐意了。“母亲,大姐有,我呢?我虽不愿和大姐争那传遍全城的美名,可是跟着戚小王爷见到的人总是各种显贵家出来的,女儿总觉得她们有些轻视我只是个侍郎家的女儿。”
周氏更是头疼,两个女儿谁也不愿谁压自己一头,她只能揉着额头,一脸肉疼地说:“都有都有。给你大姐多少钱办收容院,就给你多少钱去置些首饰衣裳。”
安意得了好,这才说出之前故意隐去没说的话:“其实,戚小王爷向我承认,他之所以打听是我们哪个姐妹,是因为有贵人知他与我熟识,所以问过他这事。”
听到这,周氏眉目一厉,让安梦赶紧退下。
安梦知道,这是周氏听到有贵人瞧上了这事,怕安梦听到了,不知好歹想要吃那天鹅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