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球赛后我草草的吃过了自炊的晚餐。其内容完全就是“清汤挂水”的具体体现。(话说自从上个月前我执意从舅舅家搬回自己家住以后。我就没有吃过严格意义上能称为食物的东西。)
总之,我在如同在球场上用假动作欺骗对方的防守队员一样,成功的欺骗了自己的胃部以后,就匆匆的整理了床铺,准备尽快的让那已经逐渐袭来的睡意,来洗刷我这漫长一天积累的疲倦。
正在我在睡前进行最后的门窗检查之际。(为这件事,老姐从十万八千里外打电话来,反复的叮嘱我直到厌烦。)刚刚走到门前的我,忽然被蹬~蹬~蹬的三声响亮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唤醒了睡意。
在我放下挂锁,正要拉开大门时的将开未开的一瞬间。一只玲珑剔透的盈盈玉手忽然伸了进来。抓住我的右手向上一托之后。矮身从我的右肋下轻巧的滑行而过。之后,在我还没做出哪怕是象征性的反抗之前,就牢牢地捂住了我的双眼。
“来,猜一下侬是谁。”背后的声音清越而婉转,宛如从被微风荡漾起的风铃中溅跃出的清阀之音。而在语音结尾那翘起的顽皮高傲的音节,则完全让人联想到武侠小说中高手戏弄庸手时的从容和优越。
此时,作为被“某人”一招就制住的我。则完全没有一个,作为被捉到的猎物一样任人安排的自觉感。我搜的一下,手从自己的右肩上掠过,向那个“不速之客”抓去。(听到声音后,我就判断出背后是个绝美的女孩~(而且还多半是她)),所以就毫不客气的展开了反击(反正不管一把抓到什么,俺都不吃亏。)
只听背后“嘤咛一声~“不速之客”在察觉我的动作时很想反过我的手来。但由于我的“抓”速太快,她一个标准的拧腕动作之后,却察觉没能擒住我的手,仓皇之下疏于了躲闪,右肩的锁骨被我用力的拿住了。
再她再次策动反击前,我赶紧迅速的转过身来,故作惊讶的脸上罩着十二分的歉意,“真诚”地说“啊~原来是静怡姐姐呀,真的是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最近传言专门闯空门的小偷呢。”
“演技还是这莫蹩脚啊,原以为三年没见侬会有点长进的……呢。”背后(此时是面对面)的女孩倾斜着自己白暂的瓜子脸,澄澈活泼的眼眸中娟写着古灵精怪似的含嗔欲笑的表情。
这名忽然来访的女孩叫做蒋静怡。和我一样今年20岁。如果要我用一个合适的词藻来形容她和我的关系的话。在搜肠挂肚、绞尽脑汁以后也只能用一个非常日式的词幼馴染(童年的男女玩伴)来形容。
为什么在博大精深的汉语里反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呢?那是因为我怎么也不愿用“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种唐诗的意境来联想她和我的关系。
总之,在我还处于蒙童而未曾尽晓人事时就已经认识她了。初次见面的情形真的是再平凡不过。
五岁时,我随着父母搬入了一个以开采石油而闻名的小城市。当我们住进了单位分发的住宅楼里时(那时象我父母工作的那种国营企业的住宅的大部分都是由单位分配给个人的。)就邂逅了静怡姐(加上姐字吧,虽然很不情愿。)和她的父母。
“都是一个单位,孩子又一样大,连姓氏的发音都一样。”两家的父母好像就是出于这种无聊的理由马上就亲近了起来。之后,在和她一起从单位的幼儿园毕业后,我和她一起进入了同一所小学。
“在学校要照顾我家的小怡呀,这孩子很瘦弱又是女生,很需要筱钺照顾的。”静怡的妈妈在两家家长聚会时,一手拿着送给我的最新型游戏机,一边郑重其事的托付我。
“我恨死当时那个贪恋游戏的250了。”这是在我之后10几年生命中,时时漾上我心头的心声。总之,在那一天我抢过游戏机手柄的同时信誓旦旦的满口答应,在话音未落之前就赢得了大人们的满堂喝彩。(俺恨你们这些坏银)
在许下这个诺言的短短7天之后,我觉悟到了自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一次下学时,五年级的(那时我和静怡三年级)一个喜欢寻衅滋事的胖子堵在了我和她一起回家的路线上。而那个胖子要找我麻烦的借口很无聊“就是看身为男生的我总是和女生一起上下学不顺眼。”
抱着“先忍耐一时,之后再找一个熟悉的哥哥帮忙找回场子的软弱想法。”我在被他推搡了几下后没有吱声,想要拽着静怡快步从小巷里逃走。但当我跑到小巷的入口时拽着她的手却被强势的甩开了。
再次回头后,只看到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把那个胖子扭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痛打他。(在同一天我得知了静怡的家族其实是一个自古以来就修习武术的门派,而她的擒拿术就是从身为掌门的爷爷那里学会的。)
事关这间事是怎么收尾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在残存地微弱的记忆里只能读取以下这个画面:在老师笑着批评静怡下手太重时。她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当时在我茫然的注视下她哭得是那样的悲伤~看到那场哭泣后我就一直固执的认为当天最不幸的人决不是那个被打的胖子。(注:但当我真正清清楚楚地明白了那眼泪的意义的时候却是在几年之后。)
总之在那一天,我有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之后,就无缘无故的恨上了静怡的妈妈。并且再也不和静怡一起上下学了。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了6年。
初中时在我和父母搬到了郁岛市后,逐渐的淡忘了在那个小城的生活。但在不久后我和她在学校又不期而会了。(两家搬来郁岛后住的依然不远父母们也常有联系。)
这时性格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别扭的我,主动去找她攀谈。她依然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和我聊得投机起来。之后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们也和大家一起聚会,也在一起“相谈甚欢”。但是我隐然能够感觉到和她依然存在着某种隔阂。
某日,在柳絮飞扬的校庭里。我被她单独约了出来。正当我坐在草坪上,掏出手机检索今天接收的短信时。屏幕上却清晰地印上了她的容颜。遮在侧脸的长发伴随着柳絮舒畅的飞舞,微微低垂的眼眸扑闪而不定。当她弯下腰来使黑瀑一样的长发倾泻在我的肩头时。
我的身边清澈地传来了,她犹如细雨飞溅般的耳语。“筱钺,又快到了呢,“风信花”的季节。”犹如6年前的声音,犹如6年前的语感。
抑扬顿挫之间唤回了我童年记忆的点点滴滴。山间,仰望着飞扬地“风信花”的悸动;泉水旁,夜赏流萤的风雅。那时的她还是,尚不识男女之别的我最亲近的友人。
“啊,七月呀,我快过生日了。”我侧脸寻找着她的眼眸。明快而清澈的目光此时正直视着我。
“自私鬼,就知道先想自己。七月还是侬的生日呢。”她有力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正当我感觉放松了萦怀已久的拘束感,要无拘无束的和她说笑时。
她一个跨步站到了我的面前。小巧而圆晕的鼻尖几乎顶上了我的脸颊。(静怡姐的身高一直很高,而我是在高中才大幅度的长高的。)
“江筱钺,正式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呀”我扬起自己一贯疏懒的语调,摸了摸头故作不知。
或有意间,或无意间,她玲珑飒爽的转身就走,而离去前转动着自己黑瀑一样的青丝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
感觉到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温热感又要离去。我忙不迭的感到她的前面。老鹰啄米似的道歉个不停。急切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时,她猛然仰起头来,用自己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神满含嗔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如同今天一样古灵精怪的一笑后,走近挎住了我的手肘。
“只道一次歉是不够的,要偿还侬6年的时间呦。”
“那我道十次歉,你偿还侬6年的时间。”
“你又来了。”
“那你具体说怎么偿还呀。”
“讲讲你这6年的经历吧。”静怡仰起头对着我调皮地眨了眨她明艳的眼睛。
“我都进了6遍了。”我侧头闪过迎面飘来的柳絮,也顺便闪过她飘来的视线。
“再讲第7遍,要快。”
“是,是。”迎着一个螺旋下落的柳絮,我伴随着静怡渐行渐远。
这就是我关于,眼前这个高中以后伴随父母去了中京,现在又忽然回到我面前的少女的“大部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