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那丁兰,其实哪里是酥麻糕难吃了,程大牛带来的,确实是正宗的太白楼大师傅亲手制作的酥麻糕,正宗的御厨手艺,他是太白楼的少东家,太白楼在这一点上又怎么会糊弄他。
而现在丁兰说酥麻糕难吃,还全吐了出来,不过是看到程大牛欺负古叶,看不过去,故意这么做的罢了。
程大牛见了,却是又气又怒,又觉得可惜。
“丁丫头,你不领我的情,不吃我的酥麻糕也就算了,为何这么作践我的酥麻糕,还说它难吃,真是岂有此理!”
程大牛愤愤不平,又转头看向其他两人,问道:“猴子,许立,你们两个说,我这酥麻糕好不好吃,是不是这丁丫头在胡说八道?”
杜尚铁和许立两人,都是一脸困惑之状,这酥麻糕又香又甜,十分好吃,不知道丁兰为何说这酥麻糕难吃,还全都吐了出来,想到也许是小姑娘的口味跟众人不同。
听了程大牛的问话,两人都是齐齐点头,道:“好吃,真的很好吃,大牛,再给我们来一块!”
程大牛本来还有些不舍,但此刻听到两人称赞酥麻糕好吃,心中一喜,仿佛碰到了知音一般,把手中装着酥麻糕的食盒递了过去,道:“好吃就多吃,今天我程大牛请客,两位尽管吃个饱,馋死那些不识好歹的人!”
说着还犹自不忘愤愤瞪了一眼对面的丁兰。
丁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自去自己的包裹中,拿出带来的零食,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中午时分,马车在一个小镇上的一家小酒铺旁停了下来,打算在此打尖歇息一下,稍后再继续赶路。
马车停住,众人纷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程大牛跳下马车,一头就窜进旁边的这个酒铺当中,高声喊道:“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菜,都尽管拿上来,摆满一桌,今天我程大牛请客!”
说着冷眼一扫旁边的丁兰,又道:“不过某些不识好歹的人,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那戚岩商在一旁听得有趣,逗趣道:“哦,程小财主要请客吗,那我算不算得不识好歹的人呢?”
程大牛听了,摸了摸脑袋,呵呵一笑,道:“戚教席,你老就别逗我了,你的大驾请都请不到呢,这顿饭你老可是一定要赏脸的。”
戚岩商听了乐得一阵哈哈大笑,杜自珍也跟着在一旁陪着笑。
酒铺的伙计见到贵客上门,顿时喜笑颜开,立刻收拾桌椅板凳,很快的,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酒菜就流水般端了上来。
看到酒菜已经端上桌,程大牛就招呼众人落座,戚岩商自然是坐了首位,杜自珍坐了次位,今天既然程大牛要请客,两人当然也不会推辞,乐得白吃一顿。
而古叶自然不会去凑这个没趣,自己另外找了一个空桌坐下。丁兰自然也知道程大牛口中说的不识好歹的人就是自己,也不会去凑这份没趣,转目一瞧之下,就来到古叶的这个桌子边,在对面坐了下来。
“古叶,我坐这里,你没什么意见吧?”丁兰坐下之后,问道。
古叶又会有什么意见,摇了摇头。
那戚岩商坐在那里,看到两位学童另坐了一桌,没有做到自己这桌上来,心中诧异,就朝这边喊了过来,道:“古叶,丁兰,你们两个小鬼怎么坐那里去了,这里不是还有空位么,快快坐这里来!”
古叶和丁兰两人都摇头拒绝了。
程大牛哼了一声,道:“戚教席,他们二人既然不愿来,就随他们去,我们吃我们的,戚教席,程大牛先敬你一杯。”
到了这时,戚岩商哪还不知道,这几个学童之间在闹别扭呢。对于这等孩童之间的意气之争,他也不会当真计较,当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端起碗筷,忙着吃喝起来。
“两位客官,你们要点什么?”这时酒铺的伙计来到古叶的这张桌前,朝两人问道。
“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古叶照着刚才程大牛的话说了一遍,见到酒铺伙计听了之后站在那里没动,面上有点犹豫,就从怀中掏出一物,“啪——”的一声就叩在了饭桌之上,正是一个银光灿灿的银元宝。
“够了么?”古叶斜睨着酒店伙计,冷冷的道。
“够了,够了!”
看到桌上的这块亮灿灿的银元宝,酒铺伙计顿时喜笑颜开,知道又来了一位豪客,高喊一声,欢天喜地的入内张罗去了。
很快的,古叶这桌的酒菜,也络绎不绝的如流水一般给送了上来,让一旁的程大牛,戚岩商等几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他们都知道,古叶家中,并不富裕,这一顿饭吃掉一个银元宝,可真够奢侈的。现在几人也只以为古叶是在跟程大牛斗气,倒没有想到别的什么。
戚岩商暗道:小孩就是小孩,受程大牛这么一激,立刻就沉不住气了,你一个平民人家的孩子,斗得过人家富户之家吗,你这不是糟蹋家里的血汗钱吗。想到这里,心中不住摇头不已。
程大牛则是心花怒放,暗以为奸计得逞,心道:哼,跟我斗,简直是不自量力,看不把你斗得倾家荡产不可!
“古叶,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得了,还是告诉店家,把这些菜都还回去吧。”丁兰也是一向知道古叶家中底细的,此刻就不禁好心劝解道。
“你爱吃不吃,我可没要你一定吃的。”古叶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举起筷子,对着桌上的这些菜狼吞虎咽起来。
哼,好心对你,你还不领情,随你了!丁兰也就不再相劝了。
不一会儿工夫,众人都吃饱喝足。程大牛的那一桌,吃得倒七七八八,而古叶这一桌,却还剩了不少。
酒店伙计过来结账,一共八两七钱银子。古叶扫了桌上的这个银元宝一眼,道:“这个银元宝足有十两,就付了酒帐吧,多的也不用找了,就当赏给你了。”
酒店伙计一听,顿时满脸欢喜,连连哈腰称谢不已。
旁边的戚岩商等人见了,又都是不禁大摇其头,暗中冒出三个字“败家子”!
之后众人又启程上路,一路无事,三天之后,众人就已经来到了这宜江郡的郡城宜江城。这些天来,程大牛依旧是一路显富摆阔,不过古叶却是收敛不少。众人都以为他是没了银两,而其实古叶怀中的银两也确实不多了,他还打算留着到郡城之后,买一些玄草种子。
这宜江城作为郡城,自然不比临江县城这样的小城,城墙巍峨高大,绵延数十里。众人的马车从南城门进入了城中。城中街道平坦宽阔,四通八达,足可容得多辆马车并道齐驱,两边商铺林立,鳞次栉比,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繁华。
几个学童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郡城,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城市,都不禁有大开眼界之感,一个个耐不住好奇,在马车之中早待不住了,挤在马车的车窗前,或是趴在车厢后边,一个劲的转目四看。
马车在城中驰了一阵,最后停在城东一大群错落有致,依山傍水的建筑群前。在进去的大门前耸立着一个高大的青石牌楼,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宜江书院”。
原来这里就是郡学所在,宜江书院。站在这高大耸立的青石牌楼前,几个学童都不禁面露激动神往之色。
就在牌楼大门前,还不时有书院中的学子进进出出,或是青衫磊落,气宇不凡,或是长裙飘飘,环肥燕瘦,一个个都是出众人物。能够到这郡学宜江书院修行,自然都是资质不俗,修为过人,可以说一郡的才学之士,都汇聚到这里来了也不夸张。
“进去吧!”
看到一干学童站在这书院门口,一时吃惊呆住,忘了走步,旁边的戚岩商不禁出声催促起来。
众学童这才迈步,跟着戚岩商和杜自珍,走进了这宜江书院的大门,进入到了书院之中。
走在书院宽阔的青石林荫大道之上,几位学童都是东张西望,看个不停,而看那戚岩商和杜自珍,神色间此刻却不禁变得恭谨了几分。那个杜自珍,平时在临江书院一向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之态,而到了这里,紧跟在戚岩商身后,亦步亦趋,狂傲的气焰收敛的半分也无。
这也难怪,在这宜江书院当中,随便走出一个修者,也多半有高级武者的修为,达到凝气期的也不乏其人,他杜自珍在临江书院逞逞能可以,到了这里,再要存着什么妄自尊大之心,那就是不识时务,自取其辱了。
“这位同学有礼了,请问一下,书院的礼宾馆可是在东边前面的地方?”
这时见到一位飘飘长衫的书院学子走过,戚岩商就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问道。他也很久没来这宜江书院了,这宜江书院极大,他怕走错了路,就找了一人问道。
那个白衣学子可以觉察到对方凝气一层的修为,倒也不敢怠慢,拱手回了一礼,然后颔首道:“不错,礼宾馆就在前面不远五百米处,诸位再往前走一阵就到了。”
“多谢!”戚岩商朝着对方又是拱手一礼,知道没有走错,然后就领着众人,朝前面的书院礼宾馆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