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泗的战争发动之后,木头王就开始不高兴起来,本来他对这个以开辟航路为目的的战争还是持赞赏态度的。可是赵泗向张小刀的船厂购买了两百艘船这就让他不快了,要是两三年前,这点数量的船只他根本不看在眼里,他造出来的船根本不愁卖不出去。可现在不一样了,日本贸易利润下降,马尼拉贸易基本断绝,加上大批的荷兰船到来,到南洋的贸易也开始萎缩。自己的船厂现在只能开动一半马力,所以木头王才会气恼赵泗不从他这里购买船只,尤其是两家多年的关系了。
更让木头王生气的是赵泗购买了张家的船也就罢了,现在占领了葡萄牙的马六甲,锡兰等地后,竟然回来通知张家让他们派工人去那里接收船厂,并为赵泗的舰队提供维护,等战后这些船厂将无偿交给张家。这好事赵泗竟也不想着自己,越想越生气,但是却没奈何,人家现在是王了。
张家船厂现在已经雇了上千的人了,扩张速度之快让人瞠目啊,眼看着没几年就要超过自己的船厂,木头王心里本就看张家人不爽,更不爽的是,他们从美洲回来的儿子张小刀大张旗鼓的带着船队去南洋,准备接收葡萄牙船厂的样子。
“老爷!梅尔基奥大人求见。”木头王正不爽,仆人来报。
“请进来。”对官府高官他也不敢怠慢。
“哦,王,你好啊。”梅尔基奥很热情的打招呼。
“我不好!”木头王生气道。
“哦,怎么了?我能帮你什么吗。”梅尔基奥问道。
木头王摇摇头,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梅尔基奥听后笑道:“我知道为什么国王陛下不资助你了!”
木头王问道:“为啥?”
“很简单啊,你的船厂在海州,这里是进口出口东西都是免税的,所以你进的木头什么的都是不要税钱的,比张家的用料就便宜了。但是同时给官府做的贡献就小,合情合理作为国王要支持张家而不是你了。”
木头王道:“果真是这样?”
梅尔基奥很肯定的点点头。
木头王道:“那我就在兴安港也建一个船厂,就建在他张家旁边,看看谁的技术好。说实在的,我还真看不上他们的船。”
梅尔基奥显然不像在这个问题上跟木头王扯了,道:“王,我这次来是来请求你的帮助的。”
木头王道:“说吧。”
“看看这个?”说着梅尔基奥拿出了一张印刷精美的版画,这版画大小跟赵泗的海州银行印刷的支票相仿,这个也是陈斌刻印的。
“支票?又不像,难道是银行新发的,这东西我有一些,很好用,不用拿着大把银子到处跑了。”木头王道,自从银行的支票流入市场后,能在各地银行足额提出现银能力保证了良好的信誉,现在做贸易的商人手里都有大把的这样的支票,面额从最小的百两到最大的十万两都有。
“不不,这不是支票,这是公债。”梅尔基奥道。
“公债?干什么的。”
“只要你买了,好比官府向你借钱了,每年都会支付你利息,利率跟银行利率一样,嗯还要高一些,年利是面额的一成。三年为期,不在支付利息,到时候官府会收回,当然是以票面价值回收。或者那时候还可以用债券来支付税款。”梅尔基奥解释道,同样的解释他已经向很多人说过了,包括大海商,甚至赵泗的银行等等。
木头王笑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你是说官府要向我借钱?这个都好说了,要借多少。”
木头王不缺钱,一点不缺,当他的船厂火的时候,可以媲美任何一家海商,现在他家里随便拿出个百八十万两银子不在话下。
梅尔基奥道:“十万,我希望你能购买十万两公债,你知道现在在打仗,官府税收根本不够支持的。”梅尔基奥决定发型公债也是从赵泗银行的支票那里想到的主意,公债这种东西作为一个荷兰人他是见过的,但是以前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税务官,后来做了水手,反正都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是随着战争持续,官府财政鸭梨越来越大,他决定发型公债了。虽然赵泗那里还有钱能支持这场战争,但是梅尔基奥觉得这种私人不限制投入国家事业中的行为,不仅对私人是一种伤害,对国家同样是一种伤害,他认为国家应该肩负起国家的责任,于是跟童官儿,老李头等人一商议他们都同意。所以这张国债券上面有三巨头的印章。
木头王满口答应下来。然后梅尔基奥就告辞了,他要奔赴广州去找八大海商商量,现在公债已经卖出去了两百多万两,其中海州银行就吃下了一百万。其余的都是像木头王这样的海州商人购买的,最少的也就是十万两。
跟木头王一样,张老大在梅尔基奥找上门来的时候,也买下了十万两。他心里是十分支持赵泗的,不仅是赵泗购买他的船就让他有了近百万两的利润,而且后期的维护什么的也是一大笔收益。没错赵泗之所以把从葡萄牙那里得来的船厂设施愿意交给张家船厂,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他们比木头王的船厂更能增加官府的税收,而是因为自己的战舰大部分都是张家造的,由他们来维护更加方便。
张家船厂这一年多一来的发展不仅仅是为赵泗建造了两百艘战船,后续还在继续制造,一些是赵泗用来补充海战损失的,一些是其他势力看到赵泗在购买也跟风,当然最有保证的是他们制造的较小的船只,这些船只可以在内河航行,刚好迎合了现在运河的红火,可谓是赶上了市场。所以张家现在的船厂规模不仅又扩大了一倍,人员超过千人,而且还在不停的招人,甚至不停的从木头王那里挖人过来。
张老大买了公债以后,很快就收到赵泗通知,让他去接收所有的葡萄牙船厂方便为在印度洋作战的舰队提供维修,他以为自己的行为得到了汇报。其实这时候赵泗根本就不知道官府已经开始印刷公债了,他只是需要一个方便的维修基地而已,而波斯人提供不了。
这时候正好张老大的儿子小刀从美洲回来了,那时候正是三月,也就是距离小刀出发去美洲才过了不到十一个月。张老大就让小刀带人去接收那些船厂了,小刀也和乐意,因为他也希望去一趟埃及,绘制一副细致的海图出来。要说赵泗的船队里,带队经验最丰富可要数索辉,作风最凶悍让海盗都惧怕的那肯定是尤大,但要说谁的海图绘制最好,却好数这个木匠出身的小刀了。张小刀到那里就绘到那里,而且他的船厂还给所有买他们船的商人附赠海图,这些海图详细的描绘了到日本,马尼拉南洋等的航线。还标识出最佳的路径,现在几乎成了海州航海业的一个标准,现在大家都习惯从海州先到马尼拉,然后借着这里的一股北上的洋流轻松到日本。回程时候则在琉球停靠补给,标准的时间是从海州到日本,一个月,回程二十八天。也正是小刀的这一做法,在开始的时候才迅速让张家船厂打开了局面。
······
赵泗攻下亚丁的时候正是五月底,此时距离自己的前锋部队离开海州已经有整整一年时间了。赵泗在亚丁呆了大概有一个月,开始派出乌力罕先头部队前往埃及,这个先头部队只有两万多人,一万多骑兵,一万一直没有战斗过的步兵军。
又休整了几日,大部队将要出发去埃及的时候,张小刀的船队来到了亚丁。赵泗还很惊讶,他知道小刀是去了美洲的,现在距离他出发绝对没有两年,竟然就已经回来了。
正好赵泗这里一下运送六万人运力也有些紧张,就征用了张小刀的船。
“小刀啊,怎么这么快就从墨西哥回来了。”
“是很快,远洋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困难,从吕宋直上到日本,然后往东,这一路洋流都是顺流,我们用了六个月就到了美洲。然后回来时候,是直航吕宋,只用了三个来月。”
赵泗惊讶道:“这么快,一年时间就能一个来回?”
“是啊,可是却也不容易,我们船上的船员病的很多,回来的时候有几百人是因病而死的。而且我要说一件事,那个什么佛朗明哥根本就是个骗子,他基本上什么都不懂,除了手上有张还算准确的海图外,一无是处。我们被骗了,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带过船队,甚至也不是水手,他只是西班牙一个农民而已。”
赵泗惊讶道:“啊?又是骗子!怎么这么多骗子。”
张小刀一愣:“还有谁是骗子?”
赵泗冷笑道:“玻罗啊,他骗的我们跟波斯人傻愣愣的找奥斯曼拼命,然后他们威尼斯却不参与,这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啊。”
“不会吧,玻罗先生是骗子?他很有本事啊。”这个消息对小刀来说难以接受,玻罗帮他们船厂改造成了个翻版威尼斯造船厂后,小刀就对玻罗崇拜的不行。
“好了,不说了,无论如何已经开战了。我相信还是能赢的,毕竟波斯一个国家就能跟奥斯曼人连续作战十几二十年而不败,现在加上我们没有必要在怕他们了。”
······
法国,马赛港。
现在赵泗念道的提埃玻罗已经在马赛了,这里是他的指挥所,法国人给他派遣了八千士兵,这虽然让玻罗觉得不够,但是相对于欧洲的战争规模,法国人能给这么多人,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但是最近玻罗却不开心了,因为负责跟他协调的法国指挥官黎世留非常不配合,本来法王已经答应这只部队是由自己指挥的,可突然又杀出了个黎世留,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抢走他的指挥权,但是却扬言所有的行动必须让他同意。
这也就罢了,反正玻罗对于指挥军队不感兴趣,但是波斯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说他们已经开始攻击巴格达了。按照条约自己这边该同时发动进攻了,可是黎世留却不同意,借口法国的军舰还没有准备好。那里用得着什么法国的军舰,玻罗早都准备好了几百艘威尼斯商船,虽然元老议会不同意明目张胆的支持玻罗,但是他们暗地里却一致给玻罗提供金钱甚至是让威尼斯海军舰队扮作西班牙商船来让玻罗调度。
虽然告诉了黎世留自己这里有船,可黎世留还是不愿意行动,借口说商船不安全。
终于黎世留答应出兵了,可此时已经到了五月底,玻罗知道黎世留之所以答应出兵,根本不是他说的法国海军组建好了。因为在玻罗看来,拼凑起来的所谓法国海军根本没有战斗力,甚至不如自己手下这批商船。黎世留之所以出兵,是因为已经传来了海州军在亚丁消灭奥斯曼军队五万人,而波斯大军已经攻下了巴格达,现在主力已经开始攻击巴士拉。巴格达一陷落,波斯军队就可以大举进入阿拉比亚(中东),甚至攻击安纳托利亚(小亚细亚高原土耳其核心领土)。
可是就在黎世留的军队集结起来,登船就要出发的时候,他有犹豫了,此时传来了奥斯曼皇帝的波兰败军回到伊斯坦布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