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公当真可以向周王请封本相的爵位。”田乞有些心动地说道。
“在下有多大的胆量来骗相国大人呢。”说罢子贡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绢布递给了田乞说道:“这是鲁公给相国的密信,相国大人一看便知。”
田乞赶忙接过绢布,打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齐国大篆。
“齐相国田乞亲启,寡人素闻子有治国济世之才,安邦称雄之志,对子之仰慕犹山河绵延不绝耳,然鲁地之内,三桓干政,民怨之声不绝于耳,特请齐公、相国出兵相助,以解寡人同鲁民之心愿,寡人深知子之顾虑,待铲除三桓之后,定向周室以请爵了子之夙愿,若子可为之,将解鲁地君民之愁事矣,望子思之顾之,以迎天道昌运隆久,姬蒋拜谢。”田乞轻声地将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子贡又对田乞行礼说道:
“此信为鲁公亲笔所写,如有伪换,子贡愿摘下这项上头颅。”
田乞将鲁公姬蒋的信件拿到了油灯之上烧掉,等整块绢布都化为灰烬的时候他对子贡说道:
“这却为鲁公亲笔所写?”
“千真万确。”子贡坚定地回答。
田乞却突然发怒喊道:
“休来欺我,鲁公何时会写了齐国的篆文,为何不用鲁地的文字呢。”
这一下公输班有些慌了,他刚才也以为这是鲁公亲笔所写,但是被田乞这么一问他也发觉出有些不对了,这鲁公什么时候学会的齐文,倒是子贡又可能模仿出来。
子贡看着田乞说道:
“此信确实为鲁公所写,当日齐公阳生还在曲阜为人质的时候鲁公便已经学会了齐国的篆文,而鲁公又怕我二人途中遭遇变故,以免被三桓所获,所以才用齐文来书写,子贡当日亲眼所见鲁公特地为相国所写此信,如有半点虚言,任凭相国发落。”
公输班心想子贡的话什么时候都不敢相信,但是此时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也跟着子贡附和道:
“公输班当日也在场,此信确为鲁公亲笔所写。”
田乞仍旧疑惑地看着二人,他此时也分辨不出这信的真假了,但是进爵的诱惑又令他垂涎欲滴,看着眼前二人的表情也不像是有假,于是他便说道:
“好,本相便信了你二人,明日宫殿之上本相会向齐公请求出兵援鲁,但是请二位不要忘了回去提醒鲁公关于本相爵位的请封,如若此事为假,那援鲁的车马便会变成灭鲁的车马。”
听到田乞的威胁公输班的后背上已经吓出了一片冷汗了,他也不知道这封信件是不是子贡伪造出来的,如果真是假的而被田乞识破的话,那二人这一躺便是白来了。但是公输班看着子贡坚定的眼神便又有了几分底气,但愿子贡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子贡此时向田乞行礼说道:
“请相国大人放心。”说罢子贡便满脸笑意走出了相国府,而一身冷汗的公输班也跟在了子贡的后面。
第二天,子贡和公输班又来到了齐王宫,正当所有齐国大臣不解的时候,子贡开口向齐公阳生说道:
“鲁使子贡前来求援,请齐公发兵以援鲁地。”
齐公阳生听了子贡的话之后又看了看田乞,这时田乞给了齐公一个同意的眼神,齐公有些惊讶不敢答话,而下面的大臣们也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正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田乞说道:
“王上,昨日退朝之后田乞思绪良久,田乞以为鲁公乃周王之宗室,助鲁公铲灭三桓亦是助周王平反,身为诸侯者,此时应当协助鲁公,望王上恩准二位来使之愿,而王上之威名定当远播于天下,如此一来其他诸侯莫不称颂王上之英明。”
“好啊,好啊,相国所言恰巧合了寡人的心意,即刻出兵以援鲁公。”齐公阳生有些兴奋地说着,自他即位起便一直被田乞控制着,此时他也想做一些扬名立威的事情,本就想帮助出兵援鲁的齐公此时也没有多想为何田乞会突然变了主意,倒是堂下的大臣都心生了疑虑,但是却无人敢质疑田乞的提议,众人都在想这二位鲁国来使用了什么法子能让田乞在一夜之间便改了主意。
子贡向齐公行礼后问道:
“不知齐公会派多少兵马呢?”
“相国以为呢?”齐公不敢自己做决定,而是将问题推给了田乞。
田乞向子贡问道:
“还是请来使说吧,毕竟是鲁国请援、”
子贡清了清嗓子喉说道:
“当今鲁国可受鲁公调遣的兵马不过是姬无昌帐下的一千五百乘,而季肥与叔孙武叔两氏合起来却有三千乘车马,孟氏仲孙捷哪里也有一千二百乘,而孟氏那一千二百乘全部调用以攻叔孙武叔,这样便只剩下了季肥的一千五百乘,但是鲁公一心铲灭三桓,所以孟氏仲孙捷会在最后铲除,子贡以为,齐公可否出兵三千车马,以备不时之需。”
公输班来的时候都没有记住三桓之中的兵力信息,而子贡却可以倒背如流,他不禁开始感叹到子贡不愧为一个卓越的政治家。
“三千车马?”齐公对着田乞说道:“相国以为这三千车马可以么?”
其实三千车马用来剿灭三桓是绰绰有余了,但是田乞此时所想的便是全力帮助鲁公剿除三桓,以便能让自己加封爵位的心愿成真,所以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子贡的要求。
“田乞以为,三千车马足矣。”田乞如是说到。
子贡和公输班听到了田乞的答复之后,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了,二次此次前来临淄总算没有白费,而公输班却是异常的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三桓的末日,看到了姬无昌领兵灭掉宋国。
子贡此时单膝跪地向齐公和田乞说道:
“子贡代鲁公谢过齐公,谢过相国,援兵勤王之恩,鲁地子民没齿难忘,而战事过后所允封地之事亦当献给齐国。”
公输班看到了子贡跪下了,于是他也学着子贡半跪在地上向齐公和田乞行礼。
田乞站起来走到了二人的身边将其扶起后说道:
“二位来使不必如此拘礼,本相方才已经说过了,助鲁国便等于助周王,只要鲁公没有忘记战后的‘回报’,那齐国便会全力攻打三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