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公输班的话之后柳下跖看了子贡低头思绪了一会便说道:
“三桓不三桓的权力与我何干,你休在这里讲那些夫子大义,你们孔门一向夸大其词,远不如我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强盗顺心,总之今日你若是硬要过去便是没有将我柳下跖放在眼里。”
子贡听了却大笑道:
“哈哈,这还是以前说‘盗亦有道’的柳下跖么,你身为盗贼却从来没有劫掠过百姓的财物子贡深感钦佩,可鲁公却是英主,如今鲁国腹背受敌,百姓苦不堪言,鲁公一心励精图治想让子民有所生愿,而三桓霸控朝政作奸犯科,实乃国之大敌,我等前去游说齐国便是要铲除三桓,没寻得你能帮些什么,却在这里作难于在下,如此百姓依旧受三桓之鱼肉,而你又有何颜面说‘盗亦有道’呢。”
柳下跖又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我当日所言皆是因为厌恶孔丘,在这山寨之上过过劫富济贫的日子也无可厚非,你为何说我作难于你呢?”
公输班向柳下跖行了行礼便说道:
“在下也有所听闻您的事迹,在下也是深感钦佩,您一直都没有劫掠过百姓便是有仁爱之心,方才子贡师兄所言或许有些偏激,还请您不要挂记在心上,可如今三桓乱政百姓亦得不到栖身之地,如若鲁国之内的百姓全都被三桓欺压致死,这也不是您想看到的罢,况且在下和子贡师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钱财,还请您行一个方便,如此一来百姓听说了也会更加颂扬您的。”
柳下跖此时也已经哑口无言了,他心想如若对面的二人所说情况属实,那确实做的有些不对了,但是他又一向看不惯孔子及其弟子,此时若放行了那他在手下心中的地位便要一落千丈了,因为他柳下跖是从来没有向公室官府服过软的,这一下不禁让他到了两难的境地。
这时一个喽啰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忙喊道:
“寨主,山下有许多人火把在向上冲,该不会是官府来拿我们了吧。”
“什么,有多少人?”柳下跖又向子贡喊道:“莫不是你们引来的官兵吧。”
子贡此时也慌张了,急忙解释道:
“不会,今日从曲阜赶来的时候便是只有我三人,其他人皆不知我等已经离开了曲阜,不可能是官府的兵,该不会有其他的仇家来向你寻仇了吧。”
这时柳下跖有些惊慌了,虽说他手下人数众多,但充其量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真的是鲁军前来进攻山寨,他还是一点获胜的把握都没有,如此一来他倒是真的有些急躁了。
一干人立马走到山头上向下眺望,子贡看了看之后说道:
“这些人没有鲁军的旗帜,应该不是官军。”
“那又会是谁呢?我平时也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啊。”柳下跖又对着手下说道:“快,快,赶紧御敌。”
众喽啰纷纷拿起了武器走到了战斗的位置,山下的人此时也已经冲上来了,沿途看守的喽啰没有任何还击就被打伤了,当对方冲上来的时候公输班才看清那领头的人竟然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但是脸上那股凶神恶煞的表情与他的身份极为不符。
双方在山寨对峙着,对方那领头的人说道:
“柳下跖,在下找你找的好苦啊,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
“我堂堂一个山寨的头领何须躲着,敢问贵驾何方神圣,今日来攻打我的山寨又是何意?”柳下跖向对方询问道。
那人顿时笑道:
“哈哈,柳寨主的记性还真是差啊,前些日子您在滕州近郊劫下了一批货物这么快就忘了?”
听到对方所言之后柳下跖顿时有些羞愧,看来还是仇家前来寻仇了,不过自己的山寨一向神秘,他能找到这里定是费了不少的心计。
柳下跖回答道:
“那想必您便是那批货物的主人了,下跖承蒙您的关照,已经将那些东西都销散了出去,许多穷苦的百姓此时正在心里挂念着您呢。”
听柳下跖所言他还真的是一个劫富济贫的好汉了,只是对方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让货物被他抢了去,于是便有了前来寻仇的这一幕,本来柳下跖还显得不以为意,可是当对方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也顾不得不以为意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了这么多人来攻打山寨,柳下跖的恶名可是同善名是一样威名远播的。
“柳下跖,今日你若是不给在下一个交代的话,那我便一把火烧了你的寨子”那人放声喝道。
柳下跖心想虽说是抢了对方的东西,可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威胁过,此时他也怒了。
“抢了你的货物便是抢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柳下跖吼道:“再者说来,抢来的货物大多分给穷苦的百姓了,哪里像你这样为富不仁,你敢动一下山寨,下跖就就敢将你劈成两半,来试试啊。”
“在下什么时候做过为富不仁的勾当,倒是柳寨主一向自诩为英豪,拿着他人东西来博得劫富济贫的英明,试问这天下的商贾皆是为富不仁么。”对方质问道。
柳下跖非常自信地答道:
“当然,天下商贾东西倒卖获取其中差价,这本就是不仁的表征,而商贾有钱财而接济百姓便是更加不仁,下跖抢了你的货物也顺应天道,所谓盗亦有道。”
对于柳下跖的看法公输班是不能苟同的,他哪里知道后来的天下商人才是主导经济地位的,虽说在对于原始生产产品商人没有出过力,但是倒卖货物也是增加了经济的流动啊,显然柳下跖是不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在柳下跖的眼里你有钱便是恶人了,身为盗贼的典型,不抢你抢谁。
“好,好,好,好一个盗亦有道,早就听闻你柳下跖这句名言了,看来你也没有其他可辩解的了,休怪在下无情了。”对方有些被柳下跖的话气急了,旋即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刺公,有劳了。”
站在那人旁边被称作刺公的是一个大约有五十岁的老人,只是他健硕的体魄却让人觉得他老当益壮,刺公上前一步对柳下跖说道:
“柳寨主,还记得老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