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王府的地牢里,霍山王站在门外对江阳郡主和气地说话:“你最近身子不好,还是继续养着吧,凡事,有元娘在。”
江阳郡主有气无力:“我父亲如何,我的人如何?”在这里关了半个月的江阳郡主,只关心这两件事。
“江阳王定罪,要削去王爵,你的人,我已经遣散到城外。你放心,我这里,不会休你。”霍山王还是他怜惜的口吻:“傻丫头,我怎么会容你做出错事来。”
江阳郡主大怒起身,跳到门前用力踢那木门:“放我出去!”厚重木门和铁锁链声响中,霍山王只是微笑:“安生养着吧。”
转身出来,来到霍山王妃房中,让人喊来世子,语重心长地对他道:“父亲老了,这一摊子事,迟早要交给你。只有一件事情,就是长平,你要照顾她。”
世子答应下来:“这是当然。”
从一月到二月,清源王殿下再也没有消息,有时候真姐儿想想他,就会停笔凝思一会儿。白天这样凝思过,见到赵赦时,真姐儿就要既敬且佩。
成大事者,都有不同手段。真姐儿想想自己,是拿不出来这样的狠心。换了另外一个人,也许只会和清源王殿下拉据似的斗来斗去。
全没有想到的是,清源王殿下被算计到,受逼迫离开。
而这样事情,多少与真姐儿有些关系。真姐儿一直担的清源王做皇帝后,还要纠缠不休的心,多少放些下来。
春风吹绿江南岸,也把西北大地吹得绿草丛生。嫩草芽嫩树芽密布墙头墙角时,关有麟往母亲房中走去。
他脚步匆匆,面上又有气愤,二叔,真是太离谱!
不及到房中,就听到关二的大嗓门儿在吼:“大嫂,你想分家不成?”关大奶奶也怒目:“老二,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少吗?”
把手在桌子上一拍,关大奶奶带着要拼命的架势:“你自己说!去年公中分钱,我们只有你和老三的一成,你想饿死我们母子!”
关大奶奶落泪:“你大哥不在,不求你们如何照顾,该我们的,也要给我们才成。老二,你没良心,你大哥在的时候,是如何对你。如今他不在,你就这样对我们……”
“我不照顾你们,你们母子早就沦落街头了!”关二把手一挥:“我照顾你们,你们还吃里扒外!”
门帘大力被挥动,关有麟阴着脸进来,虽然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也有一身气势。他大声道:“二叔,有话和我说!”
“你算个毛!小屁孩子,滚开!”关二独自对上寡嫂这个女人时,还会怕人说男人欺负女人,见关有麟进来,好似他的眼中钉,关二冷笑:“你父亲不在,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侄子,你和陆家勾勾搭搭是怎么回事!”
关有麟大怒:“放屁!我吃的我父亲留下的产业,与你何干!二叔,我已经大了,把我父亲的家业全数还我,要是少一个子儿,哼哼!”
关二也大怒跳起来,一脚踢翻椅子:“小兔崽子,反了你!”
“二叔!”关大奶奶手里执上剪刀,她冷然手指门:“滚!不然,我就去告官!”关二眼睛里仿佛透出针尖来,他缩着瞳仁冷笑:“大嫂,你守不住思春,我当小叔子的管不了你,不过这个小崽子你想带走,你休想!”
关有麟红着眼睛扑上来,被母亲死死抱住。弃了剪刀来拦儿子的关大奶奶求他:“好孩子,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我宰了他!”关有麟狂怒大骂:“要分家,我父亲手下最好的驯马人,我们全要带走,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撵到关外不毛之地上去!”
关二重重的哼着,斜眼睨着张牙舞爪的关有麟:“小子,你是关家的种,你母亲就是找上十个、八个男人,你也不能走。你不能走,这人,全是我家的!”
说过大步出去,不想再和这母子两个人废话。
身后房里还是怒骂声:“小爷杀了你!”
关大奶奶死劝,才把儿子劝下来。在窗户里看到关二走远不见,当母亲的露出欣慰笑容:“好孩子,你大了中用了。”
母子不是齐心次次以死相拼,就是自己这住着的房子,也早就没有。
“母亲,您说的那事儿,可靠不可靠?”关有麟焦急地道:“我是一天,也等不得。”关大奶奶胸有成竹:“有陆家牵线,应该不假。”她爱怜的抚着儿子面庞:“不过,王妃要给你定亲事。”
关有麟满口答应:“只要能和二叔分家,把父亲的东西全拿回来,就成!”
这一处宅院还是父亲在的时候盖的,以前花草处处,现在荒芜不少。外面奔跑进来一个老苍头:“大奶奶,小爷,你们没事吧?”
余下的仆人,也只有这一个老苍头顾叔。别的仆人,被关二借口帮忙,全部要走。没有要顾叔,是不想把母子逼上动弹不得的绝路,也怕外人说一个仆人不留。
顾叔跺脚大骂:“我在街上买米才听到这事,大奶奶,依我说,把大爷当年的人,全都要回来。咱们,出关去,另起锅灶!”
“把人全要回来,二叔他不会答应,再说这些人中,有一些已经变了。”关大奶奶对于顾叔的老姜弥辣脾气,又想起来自己的丈夫关大。他在世的时候,就是说一不二的火爆脾气。要是他在,哪里容得到关二当家。
“咱们悄悄地走,”顾叔上了年纪人,也看不下去关二步步紧逼:“再留下来,只会被他往死路上逼,小爷大了,更是二爷的眼中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