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是建立在赵赦没干这回事的情况下,现在就是赵赦干的,所以赵赦要宰了许夫人,因为要她说的话,许夫人已经圆满完成。
许夫人也可以选择把话全说完,不过狱卒的示警对她震动很大。在宫中行走的人,是明白要多结善缘。无事乱攀扯,就是无事放出来,也只有死路一条。何况那狱卒能传话,想杀她也很容易。
更何况许夫人把赵赦想进去,是没有证据,自己也不信。所以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现在头疼的,就只有江阳郡主。安平王,是暂时可以松一口气。
过年前的最后一次宫宴中,江阳郡主一进宫就去找真姐儿,打算从她话里听到些什么。真姐儿和伍侧妃几个人又在一起说话。
今天赵佑没来,只有安平王夫妻进宫。真姐儿在沮丧:“我胖了吧?”这话对着赵赦不能说,对着这些生过孩子的人,却是可以说。
平时见面不管心中如何,至少面上是和气的。真姐儿对着伍侧妃生过孩子却还苗条的身子羡慕:“你怎么瘦下来的?就没有胖过?”
灵丘王妃忍不住笑:“你可真是憨啊。”伍侧妃笑着先说她:“你那时候,一定和她一样急。”见到江阳郡主来,伍侧妃是淡淡不失礼节的一笑。
江阳郡主泰然自若,笑吟吟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灵丘王妃又放声笑起来,用手指着真姐儿:“你问她。”
真姐儿面色绯红:“你看看我,最近胖了许多吧?”准备好许多机锋话的江阳郡主差一点儿坐到地上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真姐儿流光泛彩的面庞,你胖了?你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看出来江阳郡主诧异的伍侧妃道:“这没有什么,女人怕胖是天性。那时候我生长平以后,也和她一个样子。”
真姐儿很苦恼,觉得人人眼中的自己都是胖的。回到赵赦在宫中歇息的宫室,对着大铜镜让花开帮忙,吸气再吸气,把腰上深红色珊瑚珠子的腰带往里面再扣一个格儿。
“勒得舒服吗?”花开很担心:“腰是细了,只怕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真姐儿吸气再吸气,颦着眉头道:“我今天不吃也不喝。”虽然有几样宫点是自己最喜欢的,真姐儿决定今天不吃不喝。
赵赦也来换衣服,见主仆都在这里随意问道:“换衣服?”又好心提醒真姐儿:“你喜欢的核桃红枣蜜饯糕,才送到沉香亭上。我特意交待内侍,给你留了一盘子。”
“表哥,”打定主意的真姐儿懊恼,转过身子来给赵赦看:“你看我胖了吧?”
果然男人是粗心的,随口一句胖了吧把人快打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又在这种在面子要漂亮的宫宴上,对着自己提好吃的。
真姐儿很苦恼,对着赵赦惊奇的眼光把嘴噘高:“不是表哥你,说真姐儿胖了……”
赵赦哈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金碧辉煌的宫室内,锦绣荣华的锦榻前,真姐儿很是受伤。她轻轻咬着红唇,在赵赦的笑声中,开始泫然欲泣。
见过笑话人的,没有见过当面这么笑话人胖的。
十个结过婚的女人里面,有九个一听到“胖”字,好似天马上要塌,地已经在震,山川开始不在,河流开始倒流。
真姐儿,也是怕胖的一个。
对着赵赦由大笑又转为的乐不可支,真姐儿难过无比地看着他。
“哈哈,过来过来。”赵赦被真姐儿这眼神儿弄得笑了又笑,自己也觉得再笑这孩子就要哭,不过安平王看到妻子的那种眼神儿,还是收不住笑声。
花开在旁边陪着嘿嘿两下,见到真姐儿眼眶里慢慢蓄着的泪水时,赶快又不笑了。这个时候怎么办?红笺绿管也是教过花开,出来就行。
真姐儿慢慢走到赵赦身前,带着哭腔儿的指责道:“表哥你笑话人。”赵赦强忍住笑,低头给真姐儿解开深红色珊瑚珠子的腰带,重新扣好时是松了一格儿,温和地道:“这样舒服些吧?”
“嗯,舒服不过胖了。”真姐儿一滴泪水落在赵赦手上,摔成几瓣。那面容上的伤心,眼底里的难过,让赵赦又心疼起来。拉真姐儿入怀里抚慰着:“还要出去不要再哭了,别人看到,会以为表哥欺负你。”
真姐儿泪汪汪:“就是表哥欺负的,你说我胖了。”赵赦又笑了一下:“对不住,下次不说了。”安平王心里暗自后悔,他是风流场中过来的人,对于女人的一些心思了如指掌。所以和真姐儿夫妻相得,一部分原因是赵赦年长,阅人经验多;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赵赦对于女人小心思多少知道一些。
无意中随口一句,不想把真姐儿又惹哭。赵赦道歉:“表哥说错了。”然后大赞:“真姐儿很苗条。”
面前这泪水欲滴的小脸儿立即破涕为笑,真姐儿露出笑容:“真的?”赵赦又要笑:“你这泪水还没有干。”想说真姐儿和佑儿一样,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怕这小丫头,又要说自己打趣她。
给真姐儿擦干泪水带她出来到沉香亭上,这里已经没什么人。心中有鬼时时打量安平王夫妻的江阳郡主在花丛中偷看他们,见安平王端起一盘子点心,另一只手拿起一块送到真姐儿嘴边,嘴角边有笑容不知道说些什么,安平王妃这才不情愿的吃下去。
江阳郡主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生气,想安平王最近头上乌云滚滚,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他的小妻子调笑。
“来,再吃一块,”赵赦还在喂真姐儿吃点心,再告诉她:“你要是病了,表哥才不喜欢。”少吃东西的人,离病不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