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这才表露出一丝不满,墙倒众人推的人实在太多。太子觑过皇帝的神色,才为赵赦说了一句话:“有人想安平王在这样时候遇刺不能分辨,以儿臣来看,应该是这个意思。”
太子不是赵赦一党,但是他从以后自己江山的稳定来看,是愿意在这样的风口中帮赵赦说几句:“少交税金,结党营私,擅自惩治官员,是人人都有的事情。安平王处鲁明道一事,也是查有实据,按律当死。”
皇帝听过,面上的不悦不在,反而是悠然:“西北溃烂时,从中得到好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安平王封王这几年,我就没有少听话。”
“是,以儿臣来看,父皇狠狠训斥安平王,总会有人跳出来的。”太子这样说过,见皇帝面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过安平王也太可恨,过于年青权势在手,理当敲打他。他的事情,朕不会放过。”
内侍来回话:“太医回来了,安平王宫门外求见。”皇帝说一声:“传,”对太子微笑道:“看看他今天能说什么。”
赵赦和太医一起过来,两个人一起跪下,太医把威远侯的伤势回过,皇帝听过也恻然:“你按时给他诊治,再从宫中赏药下去。”
太医走后,皇帝才淡淡看着一直伏地没有抬头的赵赦,冷冷淡淡地道:“安平王,你又来气朕了。”
伏在地上的赵赦听到皇帝的话,肩头抽动着,突然放声大哭:“臣冤枉,请圣上明查。臣有负君恩,请圣上狠狠处治臣。臣的舅父为人忠厚,是冤枉的。”
安平王今天进宫,来喊冤了。
大殿之上,种种指责,皇帝震怒中,赵赦只是请罪:“有负君恩,”负的是哪一条,他只是含糊说过去。
今天的赵赦,哭得好似断奶的孩子,任人怎么听,像是一个心里委曲的人。
皇帝冷冷看着他,不过眼中有了一丝暖意。太子敏捷地捕捉到皇帝眼中的这一丝暖意,心中小小松一口气。如他所想所推敲的,皇帝并没有真心和赵赦计较的意思。
如果有的话,至少要对他有惩治的措施。到目前为止,赵赦还是赵赦,宫中没有宣布处置条例,只是待查。
安平王,还是一丝儿没有动他,只是朝野上下都知道赵赦失了圣眷,面子上是难过的。
“你不用哭了,战场上的将军听说你几处受伤都不掉眼泪,这眼泪全跑到朕面前掉了。”皇帝又要痛骂赵赦:“你还有脸对着朕哭!朕封你为王,朕给你无上权势,朕对你信任不已,你就用一堆龌龊事情来报答朕,哼,你好好反省,等再查出什么来,你自己兜着!”
安平王进宫,又被骂了一通。
这消息当天下午传到霍山王府,江阳郡主正在喂雀子,听着人来回话抿着嘴儿一笑。把手中的雀儿食放下,进来对榻上坐着的霍山王道:“安平王哭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一定没有你好看,红妆珠泪才是最动人的。”霍山王佯装不悦说过,江阳郡主打心里觉得满足,一笑道:“你还在吃醋?我说过多少次,我并没有相中过他。”她眼珠子一转:“我呀,是凤凰非梧不栖。”
成亲两年了,这一对夫妻无事是拿着江阳郡主进京求聘当调笑来说。霍山王虽然年纪大,却是个极会调情的男人,他对江阳郡主追究前事,总是一脸醋意:“我知道你那时候嫌我老,所以从不加青眼于我。”
心底里,霍山王是满意的。正是因为江阳郡主一开始从没有看过自己,所以现在有美在怀,霍山王格外的有成就感。
女人,不过是略施小计就手到擒来。霍山王是这样看江阳郡主,有一丝儿的孩子气,还有一丝儿的好强和好胜。这样不减刁蛮的女人,霍山王最喜欢。
而女人遇到身边的男人为自己吃醋,她心里总是喜欢的。江阳郡主就要娇笑:“王爷又乱说,人不是已经是你的了。”
霍山王对着这样带笑的玉容,就涎着脸过来学少年:“本王如何?”江阳郡主娇嗔着避到房中去,过一会儿再出来,改去说笑的面容是正色,还是问赵赦的事情:“威远侯行刺,是王爷所为?”
“为什么猜是我?”霍山王随意地反问。江阳郡主笑着道:“这时候行刺正是好时候。”霍山王鼓励的道:“为什么这样说?”
江阳郡主眉头轻挑起来:“赵赦是个狡猾的人,父亲拿出来的证据有一些其实不堪细查。这一次父亲不惜把自己也加罪,可全是为着王爷你呢。”
“那多谢他了,”霍山王微笑:“我有什么好处?”江阳郡主格格娇笑起来,有时候她对霍山王是满意的,因为霍山王时而给她感觉是百依百顺,认真到事情上,却又是自有主张。
喜欢自己冲锋陷阵的女人,其实心里比看上去软弱的女人,更喜欢有主见不听人摆布的男人。
娇笑过,江阳郡主把自己的话说完:“听说前朝有旧制,异姓王在外的兵马,不能一家独大。这旧制,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她妙目流盼霍山王,唇边全是娇嗔:“王爷您明白了吗?这呀,可全是为您好。”
赵赦拥兵,今年上报京里的是三十五万。不过两年他凭空又多出来五万人,让京里震惊的时候,霍山王是恼怒不已。
见过霍山王为这件事情拍桌子砸东西的江阳郡主重提旧事,笑容中有一抹娇羞:“王爷您不喜欢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放在心上。”
霍山王呵呵笑了几声:“美人儿过来让本王抱抱,你真是个可人儿。”霍山王没有起来,只是虚抱一抱,江阳郡主也没有过去,只是妩媚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