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才礼单不认识的繁体字都问完了的真姐儿着实惊奇一下,不是女子无才就是德,就是老好人父亲沈吉安也是只让自己学认几句三字经,就觉得很对得起人了。
“我,愿意。”真姐儿赶快就答应下来,看到认识的字总是装不认识也是件难过的事情。安平王看着身旁站着的真姐儿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是淡淡一笑,只认识壹贰叁这可怎么办,以后给真姐儿写信,难道只写壹贰叁不成。
至少简单的信要能看能写,安平王再看一眼真姐儿,发现她眼睛里居然有几分讨好地看着自己,先想一下,才道:“表哥,让我认字吗?”
就为了这个就要讨好人了,安平王问真姐儿:“你愿意认字吗?”真姐儿心想我当然愿意,不然怕哪一天不一小心把这些字都念出来可怎么办,回答的口吻也是讨喜的:“愿意,”听安平王再问一句:“为什么愿意?”
真姐儿认真的想一想,才回答安平王的话:“出门买点心去,就记得那牌子上写的字了,不会再把玫瑰糖当成桂花糖。”
就为了这个想学认字?这是安平王听到的最不靠谱的学认字的理由。然后接着真姐儿的话往下问:“自己出门买点心吗?”
真姐儿往身后的诸人脸上看一眼,秦妈妈赶快带笑回话:“姑娘平时是不乱出门的,过年才出去一次。”
安平王慢慢“哦”上一声,再想想沈家这小小的院落,沈家是个生意人,进出人一定是随意,我的这个小媳妇儿就整天抛头露面地外面买点心去,而且还会把玫瑰糖认成桂花糖,真是了不起。
这位安平王赵赦并没有坐多久,他是一身行衣要赶路。让真姐儿还坐着去,这才思忖一下,对沈吉安道:“给真姐儿请个先生吧,简单的字会写会看。”
虽然有些愕然,可是沈吉安还是先答应下来,必竟这位贵婿在两年前封王后,成了自己这块地的实际统治者。
“王爷,”跟着安平王的小厮赵吉走进来躬身道:“此地的县尹戴康德求见。”王爷行色匆匆,刚来还没有半个时辰,这个戴大人倒是眼力好,赶着要过来巴结了。
沈吉安在这样的时候当然是觉得很有面子,至少这位贵婿封王后,沈家位于他的封地之上,也是有一些好处,比如有些大生意人也会登门来坐一会儿,有一些生意经也会相互谈一谈。不过沈吉安读多了书,酸文人骨气还有一些,没有在背后拿过安平王府这层关系做过什么文章。
安平王听完赵吉的回话,漫不经心的道:“回了他,我一会儿就要走了。”特地往这里拐一趟是为了看真姐儿,真姐儿是一生出来就和自己订了亲,年年来看,都看成习惯了。
说完要走,安平王就站起来,沈吉安和真姐儿也站起来,真姐儿送到房下,安平王淡然只在她身上看一眼道:“外面冷呢,回房里去吧。”就转身在沈吉安的陪同下往外走了。
每一年都是这样,是在生日时过来,有时候上午,有时候下午到,坐下来吃一顿或是两顿饭,住上一夜就走。安平王一来,沈家还要特意给他腾出房子来,可以说是来住一天鸡飞狗跳,当然安平王自己感觉不出来,到了哪里,别人用心招待,还不是应该的。
沈怡真转回身去回房里,先把手炉交给秦妈妈道:“把这炭熄了吧,我要点这个,姨娘们又要开始同父亲闹了。”整个儿来说,姨娘们的眼睛都看着大姑娘的吃用,她有什么就跟着要什么。
沈家不过是一年进个几百两银子的小生意人,在穷人家里看起来或许是不错。其实一个月才只得几十两。
真姐儿有时候自己算一算,自己一个月能有二两银子的月银,比妹妹们要高,比弟弟一个月一两银子还要高,沈吉安看在亡妻份上,对自己实实在在也是不错的。
沈吉安陪着安平王走到府门口,安平王随身只带了两个小厮,赵吉和赵祥,取的名字是吉祥。给王爷带过马来,府门口一乘小轿旁走过来一个人,跪下来口称:“卑职戴康德参见王爷。”这位戴县尹王爷不见,他就候在门口想法在安平王面前露个脸儿来。
安平王只是嗯一声,从赵吉手上接过马来上了马,对沈吉安道一声别。浓眉下是一双严峻的眼睛,这才看一看戴县尹,戴县尹赶快躬身道:“卑职送王爷。”
直到安平王马去远了,戴县尹这才直起腰来,对着沈吉安也是一脸的笑容:“沈老爷,王爷来了您也不知会我一声儿。”差一点儿错过一个露脸的机会。
沈吉安自己举业不成,对于十年科举的这位父母官还是很有草民的礼节,并没因为自己有一个订亲的贵婿就看不起人,忙对戴县尹道:“王爷是刚到的,小女生日王爷不得来,是以前来说一声儿。”
戴县尹很是高兴,道:“沈翁的大令爱生日,当然王爷是要拨冗前来。就是不能来,也是要亲身来说一声儿才是。府上大姑娘生日我记得是在三月份,我是一定要来的。”
沈吉安当然是笑脸相迎:“大人请进房里一述吧,在这里说话实在是我礼节不周了。”
戴县尹也就顺势道:“正想和沈翁作一席闲谈,打扰打扰了。”然后随着沈吉安一起往沈家里走。
房里真姐儿把手炉递给秦妈妈笑道:“哪里还有香饼儿去,我记得不是用玩了。”还是过年的时候,买的手炉里的炭,怕冷的真姐儿坐在房里对着火盆还是觉得抱着手炉更暖和,早就用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