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韦婉如未语先哭,她是年幼却不是痴憨的人,此时想到,应该是上了吕湘波的当。把话一五一十地对着韦三公子说出来:“沈姑娘问吕姑娘看什么书,我想着选书我不如她,我就去看她房里摆的什么书,想着至少我送,也和吕姑娘是一个样儿的才好。”
韦三公子很有耐心地听着妹妹说话,韦婉如道:“进去她正在看书,脸上表情是她平时卖弄自己文才吟诗时的表情,我就以为这一本书必是好书。书买回来,三哥你又凑巧不在,我拿不准好不好,用个帕子包起来,背着人给了沈姑娘。原以为没事,今天她给了一篮子花,这书又还回来,我才觉得不好,请三哥来看,不想,不想……”韦婉如又哭起来。
听过,韦三公子面色凝重,妹妹要说的是真话,那是上了吕姑娘的当。吕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要做这样事情。三公子想过一回,安慰妹妹道:“唯一庆幸的,这事情无人知道。沈姑娘这样还回来,想必也是怕扫了你的面子。书,我拿走;你不说我不说,沈姑娘一定也不说,这事情再无人知道。”
韦婉如睁着泪眼:“她要是告诉王爷怎么办?”韦三公子很有把握:“要是告诉王爷,王爷一定发作,再说王爷这几天不在,她既然这样还,就是不想扫你面子。而且让人知道这样的书出现在她房里,她也有辩解不清的不是。”闲言传起来,弄不好要说沈姑娘要看,韦姑娘才送进去。这事情揭起来,是两败俱伤。真姐儿没有发作,就是为着这个原因。
三公子把书拿出去,韦婉如在房中心里恨,不想吕湘波这样恶毒,使出这样既伤真姐儿也伤韦婉如的主意。想来这是个才女,主意儿多也是有的。
过了一天去王府,陪伴们都不得进去。门上人挡住她们:“姑娘身子不快,这几天不见人,姑娘们请回吧。”韦婉如心中有鬼,吕湘波则对着韦婉如看一眼,看到的还是韦婉如那张懵懂的面庞,吕湘波轻轻一笑,婉如给真姐儿书,吕湘波其实看到。沈姑娘是身子不快,还是躲在房里欣赏书呢?吕湘波心中窃笑。
华沉鱼有些失望,又对着门上人问道:“想是王爷回来了,沈姑娘要见王爷?”门上人含笑:“王爷不在,王爷在哪里,不是我们下人可以打听的。”邹掌珠拉一拉华沉鱼袖子,对着门上人笑着道:“那我们就先回去,沈姑娘转呈致意才是。”
把华沉鱼拉到轿子旁,邹掌珠才嗔怪地看她一眼:“你乱问什么。”华沉鱼自悔失言,对着邹掌珠深施一礼:“多谢姐姐。”一位王爷的行踪,当然不可以乱让人知道。赵赦每天晚上歇在哪里,在家里也是不许谈论。
真姐儿称病谢客,红笺夸了她一句:“天天见人也累,倒是一个月来几天倒使得。”真姐儿含笑,觉得红笺很是贴心。原本这样做,还担心王府里的妈妈丫头们说自己傲慢,听红笺说过,真姐儿放下这一方面的心,还有另一方面的心,提得依就高高的。
被王爷娇养在府中的真姐儿房里,出现一本黄色小话,这事情传出去,赵赦的名声,真姐儿的名声,全都受损。还有赵赦这位王爷,一定不会去理解不是真姐儿要送的,或许会怪到真姐儿身上;还有韦婉如,事情捅出来,她会不会胡说八道。送这样书让人觉得她存着害人的心,韦婉如会不会说,是真姐儿要看的?真姐儿心里翻来覆去想了两天,对于这四个陪伴一个人也不想见。
找来的这四个陪伴,相当于四个战场。真姐儿闷闷不乐倚在榻上,想不明白韦婉如害我为何?窗外凉风习习吹过,真姐儿恍然大悟。那天放风筝,韦大姑娘来给表哥请安,也是要送进来的吧。
人没有进来,先给未来的主母扣个污脏名儿,有利于后来进来的冰清玉洁人上位。这样一想,就可以解释得通。真姐儿微微一笑,窗外可见后院里群花灿烂。你花不压我花枝,我花就欺你花朵。
新的一场战场这就拉开了。这不是有些人觉得打着是现代人的名义,就了不起。有主意的尽管说,不要只觉得是现代,只觉得有什么用!没事儿胡乱评论一句,没有现代思绪!这样说容易的很。现代思绪是怎么做,倒是具体说出来,再评论出口。
红笺再进来看真姐儿嫣然含笑,放心退出去。姑娘心情不错,丫头这就放心。院外走进来赵如:“王爷回来了,喊一个跟姑娘的人。”
赵赦新回来,进家门洗过换过衣服,让人喊真姐儿的丫头来问问她这几天如何。既有担心真姐儿受委屈地心思,也有关心的成分。四个陪伴就都是奉承,赵赦也想知道真姐儿是如何对待,做的对也不对。
红笺来见王爷,心里着实为难。韦姑娘传进来的东西,一定不好。这话回还是不回?回了姑娘要是听训,红笺觉得不忍心,她自己不是也处置了。可是不告诉王爷,不仅不对,而且韦姑娘是何居心?王爷英明,要是觉得她居心叵测,不会放过这样也称心。
走进书房前,红笺的心思就是,担心说了,真姐儿要听话;要是不说,怕韦姑娘是个坏人?而对赵赦的时候,赵赦看出来红笺犹豫,目光只是一冷,红笺就不敢再乱想。房中丫头们妈妈不少,就红笺知道的,还有绿管、罗妈妈、叶妈妈等人来回话。红笺不敢不如实地回。
“给的什么?”赵赦一听就留了心。红笺如实回答:“是个四四方方书本儿大小的东西,姑娘并没有看,隔上一天说送花儿给她们又还回去了。”赵赦脸冷下来,他隐约猜到答案。听红笺说过,赵赦不再多等,喊进赵吉来:“请韦大人带着韦小姑娘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