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不允许出现的事情,也不会让它出现的事情。练兵带兵都不在话下,何况真姐儿一个小姑娘。
所以赵赦对真姐儿万般放心的情况下,这今天的事情只能把疑点放在清源王身上。
这要是一个不孩子气的人,就算是突然对真姐儿喜欢上了,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表达自己的浮华情感。现在赵赦看清源王,不足以结盟。
当然有不少姑娘们,是喜欢追求者众多,而且这追求者个个都要为之生死才过瘾。这里没有过瘾,只有赵赦对真姐儿说的一句话:“以后他还敢这样,清源王得先想想表哥会不会答应。”
身为皇子想登基,也得诸多臣子们扶持。
安平王赵赦,现在有些后悔答应与清源王的人商谈,他要停下来,再重新看一看。
王爷既然这样说,幕僚们就随着赵赦的心思走。“淳皇孙天姿聪明,素有小曹植的名声。”张士祯说过,展祁也正经起来,接上话道:“颂皇孙虽然年纪最小,皇上是亲口夸过他最有仁心。”
皇子皇孙们,不管是表演也好,还是真的有这样那样的才德也好,在皇家这个大舞台上,总是各有才德。
这件事情讨论过,接下来就是江阳郡主的一万兵马。张士祯皱眉,他看江阳郡主好似毒蛇猛兽:“自那天比试后,卫将军安排人私下里又和江阳郡主的几位手下会了会,的确也是强悍之兵。江阳王无人敢以小瞧,只是这一次让郡主带兵入京,是他失策了。”
赵赦端坐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神色,听着幕僚们商议。
“如果她嫁给林小王爷,这倒是一件好事情。林小王爷自长平郡主远嫁以后,更是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这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要是嫁给世子,也是美事一桩。霍山王府,从此无宁日矣。侧妃伍氏,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世子独大?”
“就怕她另寻亲事,在她自家里寻,那可就糟了。江阳郡主的母亲与伍家并无血缘关系,是当年一个姓,这才联了宗。”
书房里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赵赦听到半个时辰,轻轻咳了一声。这是王爷要说话的先兆,大家一起停下来,眼睛齐齐看着赵赦。
“先生们说得都不错,”赵赦对幕僚们,向来是客气以先生呼之。他扫一眼身前诸人,很是随意地道:“多想想,这朝中青年才俊不少,除了我这里不要她,应该还有别人,也是不要她的。江阳王有五、六年没有进京,上一次进京,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各位,好好商议。”
展祁犹豫不决,还是开了口:“王爷何不收了她?以我看,江阳郡主对王爷,倒是有些倾心。”这话一出,人人又都盯紧赵赦的面色,要看他是如何变化。
赵赦面不改色:“江阳王若是有意,当初就应该致信于我。他对我和灵丘王的信,都是切磋二字。他以为他这一万兵马入京,可以二桃杀三士吗?”
大家都不说话了,张士祯对展祁看看,说了两个字:“可笑。”这江阳王,太可笑了!
二桃杀三士,是说春秋时期齐景公时期,上大夫晏子的故事。当时齐国有三位著名的勇士,他们武艺高强,意气相投,结为异姓兄弟,彼此互壮声势。又自恃功高骄横,不把别的官员和上大夫晏子放在眼里。
晏子担心尾大不掉,一直想不动声色除掉他们。正值齐景公桌子上有两个娇艳欲滴的大桃子,晏子说:“三位都是国家栋梁、钢铁卫士。国君要请你们吃桃子。可是只有两个,就请将军们根据自己的功劳来分这两个桃子。”
三人先是论功劳,前两个人吃了桃子,最后一个不堪受辱,拔剑自尽。引得前面两个人也后悔不及,一起自尽。
现在赵赦比出这句话来,其实也是幕僚们都想到过的。大家和展祁交待过一个眼色,都明白王爷心里,对这一万兵马,是耿耿于怀。
“区区一万兵,何足道哉。只是恨他卖弄,把我们当成什么人!”这是江阳郡主要进京时,赵赦说过的一句话。
赵赦清清楚楚表达过自己的意思,让大家散去,展祁没有走。留下来还是犹豫:“王爷,您新封王根基并不如霍山王和灵丘王稳固,江阳郡主您真的不要?”
以展祁来看,只要赵赦出马,江阳郡主还是手到擒来。
“我想要,”赵赦和展祁开了一句玩笑:“我派你去。”展祁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我不要。”赵赦略为拖长声音:“展先生,你的亲事今年又没动静了,本王这主婚人总也没法子做。就是母亲和真姐儿,也问过我。你意思如何?我给你指一个吧。”
展祁苦着脸:“九天神女哪里求?”赵赦微微一笑:“你就等着吧,梦中去见。”展祁这才从容道:“有件事情要求王爷,王爷命革去学藉的秀才马京,让他重回学里吧。”
“为什么?这人有才还是有能?当然德之一字,是说不上了。”赵赦意态悠闲,那个秀才,哦,就是那个大胆的秀才。
展祁不慌不忙回话:“王爷是最珍重读书人,小郁先生王爷都能容得下,何况一个马京。”赵赦似笑非笑:“我少一个泡茶的人,郁新泡茶的水磨功夫都说不错。而且这个人,还会……”赵赦仰面想了一想:“还有点儿小心机。”
“王爷容人之量是祁见过第一人,祁听闻街头说王爷无故革去学子们学藉,令他们不能再走功名之路。王爷三思,一件小事,可以令天下来投学子们却步。”展祁把这一件小小事情,说得动情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