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只有野桃开得灿烂,野草青青纤柔。除了马蹄声,车轮声外,蓝天白云也象是静止不动在这春日的下午中。
突然!一阵如雷的声音响起来。最先惊醒的是车外的家人,他们从放松中抬起头。远处是原野,一大片的空旷中,前伏后继奔来的是几十匹骏马。
说野马也不是,个个有缰绳;说不是野马,个个马上没有人。赵如和赵意战场上经过,齐声示警道:“马车散开,避到树后!”
威远侯夫人一惊醒来,往车外看几眼,立即吩咐人:“拦着!快上前拦着!”车外有人大声答应,立即奔出去十几骑去拦那马。不拦还好,一拦之下,就有人大声更是示警:“避开避开,这马惊了!哎哟不好……”
有两匹马上的人差一点儿被惊马冲落马下!
护送车马的人都慌乱起来,赵如大喊:“快分开马车,散开!都散开!”赵意让人把真姐儿马车赶到树后去,再从马上取下弓箭,对自己带来的人大喝道:“放箭!”
“嗖嗖”弓箭破空声响,最先奔到的几匹惊马长嘶声中,被射到在地。但这不影响余下的马继续惊奔而至。
不远处小山丘中,长平郡主跺脚大怒,骂项连山道:“母亲说你有主意,你这主意不行!快些再想主意来。”
说过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看过再骂人:“那些马准备得太少,要有上百匹,早就冲倒马车!快,解缰绳,把咱们拉车的马也赶过去。”
骂过以后,主意更周全。长平郡主从车里跳下来,夺过车夫手上的马鞭子,对着自己马车上的马眼奋力就是一鞭,那马受惊,带着马车嘶鸣而去。
项连山大惊失色:“郡主,这拉车的马是王爷爱驹。”长平郡主哼一声:“不就一匹马,要是损伤了,让母亲再买来赔给父亲就是。”
把自己的马车也赶上去,长平郡主犹不满意,手拿着马鞭子命人:“下马下马来,把你们的马全赶上去。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咱们也被惊马扰了。她们受了惊,咱们总得陪着。”
项连山苦笑:“郡主,这几天有些马客人在这里放马才能制造惊马,你把王爷的乌龙骓也赶上去,王爷要问起来,可怎么回?”
给长平郡主拉车的马,是霍山王的爱驹乌龙骓。
长平郡主才不管,她只瞪着眼睛看着冲下去的马车和马匹,大声喝彩道:“好啊!冲过去,就是这样,把人都从马车里摔出来。好样的,对,就是那七宝车……”
赵如和赵意带着家人们更是互相呼喝:“放箭,快放箭。”
一支长箭破空而至,笔直在射在长平郡主的马车前,拉车的乌龙骓悲嘶一声,长箭贯入马脑之中。乌龙骓重重摔在别的马身上,马车也随着翻倒下来。
血泊中的乌龙骓犹踢动着四蹄,似是不甘。
“王爷到了!”赵如和赵意欢呼一声,这一箭破空,是赵赦所发。
百步以外,赵赦再张弓箭,一排连珠箭再至,又射到几匹惊马。在他身后的赵吉赵祥也连连发箭,再加上家人们所发。不到一刻钟,惊马也好,被长平郡主赶下来的马也好,死了一个干干净净。
赵赦面带寒霜,带马过来,检视着倒地的死马,在心中说一声可惜。将军多是爱马人,不是今天情况紧急,赵赦是舍不得杀伤马匹。
再往前看,赵赦眉头重重的拧在一起。这马黑而油亮,这是霍山王的座骑,有名的乌龙骓。赵赦在心里对着这马说一句,你往生去吧。人却更是冰冷。
他举目四望,对着赵吉冷笑一声:“给我搜!看看这附近,藏着什么牛黄狗宝。”霍山王府的马和车在这里,人?在哪里!
这样吩咐过,赵赦来看车马中的女眷。先到威远侯夫人马车前,赵赦恭敬地道:“舅母受惊了。”威远侯夫人是个不出京门的女眷,是受惊不小。好在见过场面多,车门打开,她虽然急出两行痛泪来,人还是能稳住:“幸亏你来得及时,我的儿,快去看看真姐儿,再去看看你妹妹们。”
赵赦应一声:“是。”他先去看过妹妹们,马车前一一问过无恙。再到真姐儿马车前来急急伸头看来:“真姐儿,表哥在这里。”
车门大开着,真姐儿慢慢露出笑靥:“表哥,我没有害怕,就是有点儿惊来着。”赵赦伸出手臂,把真姐儿接在怀里拍抚着,身后赵吉来回话:“王爷,霍山王府的管家来请罪,说他们也是受惊马牵连,避在五里外的小山丘上。”
赵赦把怀中真姐儿送入马车,冷冷回过身道:“带他来见我。”
项连山步行过来,在赵赦马前行礼:“王爷,这附近有军营。最近有几起子放马的客人,赶着马往军中去相看过,就在这里放一会子马。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马惊了,我们护着郡主幸好下车下马得及时。”
赵赦及目四处看过,对项连山冷冷道:“那你是个能耐人,看看我们,就来不及护着女眷下车。”
项连山听出赵赦有猜疑,赶快道:“我们是随着林小王爷来的,林小王爷有事儿先回去,我们护的就只有郡主,所以下车便捷些。”
“赵吉,去回舅母,腾一辆马车给郡主坐,咱们马不多,再腾两匹马送去。”赵赦说过,语带双关的对着项连山道:“既然同行,总是要互相帮一把,你说是不是?”
一抹子尴尬的神色在项连山的面上扫过,项连山忙道:“多谢王爷求助,回去老王爷定当登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