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张大嘴,被母亲的话惊得连扇子都忘了打的佐哥儿一惊:“我在。”
真姐儿看着他,眸子里有严厉:“以我和你父亲目前来看,你和倾城都有情意。不过这情意,你能有多久,倾城又有多少?”
佐哥儿咀嚼一下母亲的话,她问自己能有多久,他放下手中扇子,在父亲膝下跪下:“儿子愿与她白头偕老。”真姐儿嗯一声,佐哥儿再咀嚼母亲的第二句话,倾城又有多少?佐哥儿不愧是安平王的儿子,他回答出来:“儿子喜欢她,就会管教她。”
真姐儿又嗯一声,又看看世子,面上有了笑容:“世子最像父亲,柔庄生下孩子来,应该也不会错。以后你们的孩子,你父亲说了,全由他来教导。不管选中哪一个,你,”她先板起脸对着佐哥儿:“还是你。”
再板起脸对世子:“你也一样。”
兄弟二人,这就明白母亲的意思。世子也跪下来:“母亲,请您放心,我和弟弟只会友爱,不会有二心。”
赵赦一动不动,听着真姐儿在和两个儿子说话。“世子是听父母亲话的好孩子,佐哥儿,”真姐儿又喝斥小儿子:“你办这件事情时,可曾想到过这些?”
佐哥儿叩头:“母亲放心,儿子名字叫佐哥儿,自小就明白这意思。要是有别人不明白,儿子等到得回父母亲,下得了这个手。”
安平王懒懒打一个哈欠,慢慢坐了起来。他双目炯炯看着榻上跪着的两个儿子,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来个总结:“这样最好,等犯到我手里,你们就不用想着再见。”
他说得轻飘飘,好似话只在舌头上打一个滚就出来。真姐儿笑逐颜开,虽然事先没有和表哥说,表哥也是明白而且要发话的。
她刚一笑,赵赦又睡下来闭上眼,喊着小儿子:“打扇,”真姐儿喊大儿子:“给你父亲取凉茶送来。”
赵赦喝过凉茶,舒服地享受着小儿子打扇,对真姐儿道:“你继续说,应该有话没说完。不过我听上去,怎么都像百年的怨气,也罢,你全说出来,一会儿我单独和你说。”
“表哥吩咐下来,我怎么敢不说。”真姐儿笑容可掬。世子赵佑抓着这个机会,和弟弟缩着头吐一吐舌头,缩回舌头去,两个人老实地一个侍候母亲,一个侍候父亲。
真姐儿告诉大儿子:“你外面有人,母亲不管,母亲盼着你和柔庄夫妻和睦,现在看来你也能做到。别的随你去,只要你别出了格。”
赵佑陪笑:“母亲说哪里话来,儿子要是有哪些心,怎么还会对柔庄好。想父母亲恩爱,儿子也想学学。就是柔庄太笨,她和母亲差得太远。”
“你母亲当年,也是个小笨蛋。”赵赦又插一句。真姐儿扑哧一笑,王爷呵呵笑起来:“看看,是个小笨蛋吧,说她笨她很喜欢。”
佐哥儿对哥哥做个鬼脸儿,王爷不睁眼当然看不到,真姐儿看到,作势举起手中帕子要打,赵佑见要打弟弟,对着母亲打几躬,真姐儿无声再收手回来,一指点在世子额头上,悄声骂道:“把你老子弄起来,你们全要担着小心。”
“嘀嘀咕咕什么!有话快说。”王爷睡得很是安逸。真姐儿对着他也吐吐舌头作一个鬼脸儿,见两个儿子掩口无声地笑,又瞪眼他们。
这一切动作全作完,真姐儿是对佐哥儿说话:“你真的喜欢这个人,也就罢了,明天我生日,让她来叩头。不过要定亲,你再等上一等。”
“母亲,儿子到年纪了。”柔庄十六岁圆房,佐哥儿也到了年纪。真姐儿板一板脸:“再等上一等。你祖母为你说话,让你京里再多呆一会儿。你呀你,最不约束的就是你,如今我和你父亲想一想,全是我们的错。想着你一个人在京里陪祖父母,想着你常年不在我们身边,”
世子小声插话:“母亲,我也是常年不在您和父亲身边。”真姐儿斥责他:“捣乱!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比他多!”
佐哥儿得了意,摇头晃着脑袋,手中的扇子也跟着摇头晃脑袋,他对哥哥道:“就是,大哥对我说,父母亲带他游玩多处,母亲和人打架,大哥还帮着喊父亲,”
他说着话,手中扇子就扇不到地方。赵赦睁开眼,对儿子黑着脸。佐哥儿赶快陪笑,用心去摇手中扇子,再把下面的话接下去:“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老子这一次把你送到军营里去,看着你大哥调教你!”王爷斥责他一句,佐哥儿缩着头笑:“是是,那敢情好,父母亲和大哥一起送我去军中,我美着呢。”
世子指着他给真姐儿看:“母亲您看弟弟,有点空儿他就撒娇。父母亲又亲自送他去,他到了我手里面,不听话我就打他军棍。”
佐哥儿先看榻上睡的父亲闭上眼睛,他杀鸡抹脖子地对着世子使眼色。世子笑容可掬:“啊,你不用太感激我。”
“佐哥儿你记住了,记住你的责任是什么,世子你,也记住你的责任是什么。”真姐儿再说过,世子和佐哥儿一起答应:“是。”
王爷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坐起来,他弄了一身的汗,还在发着酒意,坐起来呼一口气:“说完了,让人打水我和你……”
一眼看到两个儿子在身前,王爷脸红一下。旁边是红烛,自己觉得脸红也看不出来,赵赦重新板起脸,斥责道:“和老子再对着干的,老子要他好看!”
丫头们在外面回话:“威远侯来了。”威远侯现在是周显,当年的显哥儿是直接来看真姐儿,现在他也不拘束,手里扯着儿子直往表哥表嫂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