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竹林就像一个天然的避暑地,将盛夏的炎热隔除在外,徒留下清爽宜人。
三怪思考了一晚上终于达成一致协议,起先,他们不知道梓玥武学上的天赋,浪费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收效却甚微,那样学出的功夫,在江湖稍强的对手面前都自身难保。
时间越来越紧迫,容不得他们再有任何的犹豫,三怪立刻决定教给梓玥“铭心绝”,铭心绝是三怪的师祖原创,分为心法和配套招式,天赋极佳且有缘之人只要勤于练习,可在半年内就有大成。
铭心绝分为九重,大成之日到达第七重,短期内再想有精进就难上加难,不过,就算是练成了七重,已经是武林的顶尖高手了。想要达到第八重乃至第九重那就要靠机缘了,有的人乃至一生都不会遇到那样的机缘。
其实修炼铭心绝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靠身体的特殊体质和缘分,所谓身体的特殊体质就是指像梓玥这种对稀世珍珠有感应的,或是生来体香的等等,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原本就万里挑一。显然,三怪就不属于这样的范畴,所以这铭心绝三怪虽然能教,但是却并不能以身施教,一切还都要看梓玥自己的造化。
梓玥对三怪篡改行为修炼课的内容没有异议,知道是千代暝授意,乖巧的照着三怪的吩咐做,她领悟能力和记忆力极佳,不到几个时辰,就将三怪所说的注意事项以及铭心绝修炼的内功心法记牢。
用完了午膳,下午仍是按例要去华月阁,梓玥每天见到千代暝的时间也不多,上方山庄庞大,庄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千代暝一手打理,加上他还要照顾华月阁里的那些珍贵的毒草药花,梓玥也只能在下午千代暝给她上课的时候与他相处几个时辰。
自从向千代暝表明心意以来,梓玥每天都盼着这下午的课程,步龚受不了梓玥的腻味,自觉与她错开,他只是上午来这月华阁让千代暝指点一二,下午便都窝在闲庭居里,一个人发奋努力,偶尔晚上去小小的骚扰一下梓玥。
今日,梓玥来的早了些,小丫鬟端了茶过来告诉梓玥,千代暝还在主厅处理庄中事务,恐怕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
一个人在月华阁的书房里百无聊赖,就想到了花蝴蝶早上拜托她的那件事。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按照纸条上所说,梓玥很轻松的就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医书。
红皮的封面,薄薄的一本,藏在书架上最不起眼的位置,这书架上的书兴许是多月无人翻阅,都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但奇怪的是,这本红皮的书却一点灰尘都没有,保持着崭新的模样,似是经常有人打理擦拭。
小心的伸手,梓玥准备把这本医书里的内容记下来再告诉花蝴蝶,用力抓住书本往外一抽,这本红皮的医书只被抽出三分之一,身旁却是“哗啦”一声,梓玥惊奇的回头,就见最后一排书架正在旋转,很快转到九十度时,就露出里面一间隐藏的房间。
奇怪加疑惑,更多的是好奇,在闲庭居里有密室,这月华阁里竟然无意中也被她发现有一间密室,那她的景香园会不会也有密室,梓玥在进去之前决定改天在自己的园子里也找找。
满心的都是对千代暝月华阁密室的好奇,哪里还想得到她自己之所以会发现这间密室是因为花蝴蝶给她的那张小纸条。
轻手轻脚的走入最后一排书架,掀开厚重的布帘,霎时,柔光满室,梓玥不自觉的就向桌上放置的那几枚夜明珠看去。昏暗的室内,夜明珠发着璀璨的光芒,把斗室照的亮如白昼。夜明珠虽不及定颜珠珍贵,但也是不可多得之物,梓玥会一眼就发现它所在之处,也与她与圆珠之间的吸引之力有关。
上十颗夜明珠隐藏在一厚重的深色棉帛之中,随意的放在桌上,只微微的露出几颗来,夜明珠旁边是一只小巧的青瓷花瓶,花瓶里插放着一束早已经干枯的金银花,枯黄的叶子还有几片挂在枝条上,那金色白色的纤细花朵再也分不清曾经娇美的样子,只是在桌上颓败的洒了一片,干瘪蜷缩着,让人徒感悲伤。
梓玥一眼就认出来这束金银花是那日花朝节在山下买来特意带给千代暝的,花枯叶亡,梓玥有些不忍心再看。
抬头打量着这间斗室,不大的面积只简单的摆放着一桌一椅一香案,香案上无香,只放置着一个古朴的红木盒子。香案上方挂着一卷已经泛黄的画卷,这是整间屋子里唯一挂在墙上的东西。
梓玥迈开步子,走近画卷,浑身像被雷电劈中,动弹不得,惊得她喘不过气来,微黄的画卷上少女在桃花树下巧笑嫣然,清秀灵气,指间的桃花在少女的明媚脸庞下仿佛也失了色彩,成为陪衬。
艰难的移动一步,梓玥想要确定是否是她眼花看错了,可即使再近,那画上的人物依旧没变,还是那样活泼灵动,跃然纸上。
盛夏燥热的空气一瞬间变的凄冷,画上的女子与梓玥虽只有六七分相似,气质神韵却是十足十,若是这画卷崭新如初,梓玥定以为这画上的女子非自己莫属,可明眼人一瞧见就知是多年前的画卷,目光中带着一抹难以抹去的痛苦移向画卷右下角的落款,她现在只是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两枚小小的篆书的印章彻底打碎了她的梦,印章下方是两个人的签名,刚劲有力的“千代暝”和隽永清秀的“上方怡”。画卷左边空白处有一处提诗,仍是那清秀的字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上方怡?梓玥暂看到这个名字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这上方静,脑中白光一闪,才终于知晓那日为什么觉得上方静面熟了,原来是与自己有四五成的相像,这画中的女子难道与上方静有什么关系?
颤抖着手掀开香案上的红木盒子,四四方方精巧的盒子里是一叠叠书信,封面上皆写着:“暝亲启”,梓玥手越翻越抖,心痛慢慢从心脏散开,到达她的四肢百骸,待翻到盒底,却是一张没有信封的白纸。
折起的白纸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字,冰冷的手指抽出了那张白纸,缓缓的在眼前打开,字迹清秀,只寥寥数笔“今将你我共作之画赠与,盼君莫相忘”,落款,上方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