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先生的声音已是颤抖不已,“你跟老夫如实说,现在王爷的处境是?”
殿内有那么一刻的寂静,甄宓双手紧紧相扣,焦急等待他的回答。
北皇丽平良久不语,久得都让甄宓以为他都不会作答了。
最终他开口道,“若轩此时粮草已绝,应该还在临福执着等待宛京方面的粮草,而……”他略一停顿,“而东方秋郁五十万大军正缓缓向临福方向开进,分兵三路,最多十日后,会将若轩全面包围,他……极有可能会成为甍中之鳖……”
十日!天啊,只有十日!还是五十万大军!甄宓手无力一垂,脑中空白一片,险些无力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里面说的什么她再也不能听进去了。
现在一丝丝回想,开始的军情都是慌报的,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一个试图除去若轩的陷阱。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甄宓握紧拳头,力保冷静。可怎样才能将消息传去,让若轩能顺利撤离呢?若是现在从宛京策马的话,日夜兼程,一刻不能松懈也得十几日。拼命赌一赌倒是可以,但真能及时赶到么?
想到这里甄宓下定决心,骤然出声,“镜风,把你的外衫脱给我!”
“王妃,你是想……?”
“勿要多问,你尽管脱就是了!”
于是俩人在角落悄然换了衣衫,然后甄宓又在他耳中低声吩咐几句,骇得镜风连连拜跪,“王妃,请您三思啊!”
甄宓满面决绝之态摆摆手,“我意已定,勿要再劝!还有,不要跟着我!”说完,身形一转已是飞上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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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竹径通幽处,初日照高林。山光悦鸟性,潭影室人心。万簇此俱寂,但余驾马声。
甄宓身着一身清白男装,头戴轻纱斗帽,正策马奔驰于树林之间。此时晨阳刚出,朝霞布空,如天叶一色,相连而映,赤若流霞,熠熠如辉。可是甄宓已是无心看景,只能专注驾马。
如今她离开宛京已有六日,曾换了五匹马,每匹几乎都是奔跑至腿脚抽筋倒地不起才被换去。中途最感谢的人还是东方秋白,若不是皇家狩猎那****曾传授了自己策马的绝技,恐怕现在自己早已筋疲力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