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响,她方把目光又转回到水中,口中小声道,“我七岁同哥哥泛舟不小心落水,醒后就不记得小时的事了。若是潇王认识七岁之前的甄宓,甄宓只能说抱歉……”
手上的力道一紧,宇文若轩一怔,紧紧盯着她的脸。她落水了?然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眉头松开又紧皱,本有点万幸的心又满是悲伤。结果不都是一样吗?都是不记得了。
心里清楚的很,可嘴里仍不死心的喃喃出声“画呢,画也不记的了?”
画?什么画?甄宓疑惑不解,是她解释的不够清楚吗?
宇文若轩说完也自觉多余,她连他都忘了,还会记得画吗?还会记得画后面自己写的字吗……心里不由苦笑出声。
湖面又静了下来,池边人各怀心事,思绪飘忽。
良久,甄宓偏过头,欲言又止。她本想问他父亲的事—新帝到底拿什么要挟父亲,父亲竟然连南宫的祖训都背弃,置南宫几世的名声于不顾。她想不通……
宇文若轩细细观察她脸上的细微的变化,大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顿了顿吐出俩字“百姓”。
看到甄宓垂睫,接着缓缓道,“义秋虽在宛京之西,较为偏僻,人不密集,但经过俩方苦战也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南王看了痛心疾首不已,故同意了父皇所说。但据我所知,这也是南宫的缓兵之计,你的父亲与哥哥们必在策划的什么。”
甄宓一直以为摆在南宫家的是俩个结果,一是——赢,消除叛乱,铲除乱党。二是——败,负隅顽抗,以死殉国。兵力占优。实力雄厚,本是可以赢的,可甄宓却忽略了百姓。仁慈一直是父亲的软肋。
哎~~甄宓叹了口气,倒是觉得如释重负。
月光碎散,轻风曼舞。宇文若轩就这么若有所思的俯身凝视身旁的甄宓。
甄宓,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时光倒转回以前,阳光细碎地撒下来,小女孩站在花丛里一直不停的问,若轩哥哥,还没有画好吗?……
……女孩低下头,头发挡住了她的瞳,她说哥哥画的真好,宓儿长大嫁了你就饿不死了……
……他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教她写字,这是他今天刚从夫子那里讨来的,一笔一划写在画的背面……
……她蹙着眉看着画的背面,竟一字也不认得……
……他耐心地教她念,一遍又一遍……
……她稚气的声音回荡在花园里与他的心里,久久消散不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