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津平缩成一团,紧抱着双臂,俨然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含泪的双眸反而暗示了自己的委屈。她最后楚楚可怜吐出,“若轩哥哥,不是我,我画的是一副梅图!”
宇文若轩随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画的时候我看见了,确实是一副梅图。”
甄宓唇边的笑意更加深,眼睛虽是看着画,但话却是说给画作之人,“《四天地书》言,‘唯朱雀莫知何物,鸟即凤也。’其实甄宓一直不敢苟同,朱雀谓之朱雀,再变也不成凤!”
“且……”她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一条龙生有九个龙子,只有一条成龙,其余都是狴或者饕餮等。其实凤凰也一样,凰生四个儿子,只有一条九尾的,才是凤。一千只凰生下四千个儿子,才有一只是朱雀,只有四尾。所以,朱雀从来都不是凤,不要妄想将她与凤凰混为一谈!”
这一番话是讲给那个作画之人,也更是讲给面前的几个人听。她甄宓不屑在那囚笼一样的宫中当什么九尾凤凰。她要的是朱雀‘飞朱鸟使先驱兮’的自由。勿要将她牵扯到宫闺阴谋的血腥中。
几人听后,面色各异。有人眼中清亮,有人更加阴沉,有人眼中赞赏,有人低头沉思……
说完甄宓大度挥挥手,将亭中极冷的气氛变得稍微暖些,她戏笑道,“你们干甚都是这个表情?可勿要因为一件小事就坏了赏梅的兴致,来来来,咱们继续!”
说着,甄宓顺手也在竹筒中抽出一副画来。可是展开画却是傻了眼,因为那是一张白图,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画。甄宓不禁边笑边摇头,“这是谁这么会为难我?为何连画都没画,这可叫我怎么题诗?”
亭内其余人一下又都来了兴致,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甄宓身上,看她会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甄宓沉思半响,挥毫写下:“香冷寒梅,飘悠雪海,路径残香已散尽。萧条庭院,秋去冬来,花自飘零水自流。”既然香都散尽了,花都落了,水都流了,那自然只余满目空泛凄凉之白。众人不觉称妙。
甄宓挥手写完,抬首竟一下对上西风影别有深意的目光。原来是他?西风家的少爷还真是怎么好玩怎么玩。
气氛越来越融洽,八人之间再也未起什么争执。不知不觉间,一天转眼飞逝而过。日落西山,半留余辉,已是到了下山时分。
一个侍卫在宇文若轩脚下跪倒,“主子,是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宇文若轩看了看一旁的北皇清平,东方秋白,西风影,他们都微微颔首同意。于是,他大手一挥,口中命令道,“归宫!”于是,众人纷纷踏上马车原路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