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平静了一会,便又有一人风风火火闯进听梦轩,萧疏轩举,是宇文若轩。
宇文若轩淡笑而望着甄宓,“刚从父皇那得知,宓儿的棋下的极好,本王特来切磋!”
甄宓白了他一眼。怎么?父亲赢了她还不行,又让儿子来赢?什么世道。宇文若轩狐狸心性,让她更加没底。
宇文若轩径直踱到方才的残盘面前又沉默不言,暗中琢磨。父皇反守为攻,险冒得极大。而甄宓中途一子稍有差错,将优势变为了劣势。让父皇趁虚而入。错,败,全在一步棋。
待他感概半天看着甄宓扔没有动得打算,便拿话激她,“怎么,不敢与本王战一场三尺之局?”
甄宓抬起睫来,眸光与他相接片刻,再移到十九路纵横交错的棋盘上,默默不言。他倒是了解她的棋路,知己知彼了。让她拿什么去赢?
激将无用,宇文若轩又来物诱,“要不咱下个赌注——若是你赢了我,我便把我那洞箫送你;若是你输了,权当咱没下过!”
甄宓倒是来了兴致,眼睛在他身上打量几分,“你真会吹箫?”上次在竹斋,想着想着她就画了一幅他吹箫的模样,觉得他应该是这样。可是画完了就又觉得好笑,最后连清平都笑她。
宇文若轩看她的眼又黯了下,她还是没想起小时的事。后又打起精神,嬉笑道,“真会吹,要不哪天我吹给你听?保准你天天念着!”
甄宓忍俊不禁,怎么还有如此夸自己的?罢了罢了,不就是一局么。于是不待若兮收拾好残局,速度夺了黑子,“我可要先下!”
宇文若轩捻过白子,从容道,“输了可不准哭!”小时与她下棋,她总是以眼泪相逼,他不得不输。
甄宓佯怒了她一眼,“下个棋至于么?”说着就将手中一子正中棋盘之上。玉石棋子紧接着交错在盘间落下,轻而缓地“啪”一声又一声微响。
渐渐俩人都沉默不语。甄宓一改棋路,时进时退,让宇文若轩连连皱眉。后又不迫一笑,落子更加轻快。而换甄宓蹙眉。
一盘终于下完。若兮数完子不可置信欣喜道,“小姐,您竟还赢了一子!”
甄宓怕若兮看出什么,赶紧翻手将棋盘毁了个遍。站起就往外走,一脸氤氲之色。
若兮大呼小叫间赶紧恢复棋局,扼腕叹息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可以赢了潇王,该当成典例存起来做个证明啊!”赢得人不是别人,可是宇文若轩啊。
宇文若轩端起茶杯,在旁连连应允,“就是就是,该好好保存起来。最好,是一辈子!”
甄宓听着脸上更是红得不得了,停在一旁,心口感动与酸涩齐涌。若兮当然没有看出盘中玄机,那宇文若轩竟然在小小一方棋盘上诱她下出一个“心”字。仿佛就是让她交出自己心,她极力阻止竟都阻止不了。
宇文若轩浅尝一口茶,眼底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