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管家离开,南宇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他们这次不甘心离开后,以后再也不敢来着别院之中找麻烦了。而且不只是别院,就算出了别院,在上京城中,那何天辰也不敢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南宇,你身体可曾有事,我们来之前那老奴可对你做过什么?”李钰待到管家离去后,便匆忙的走到南宇身边,观察起南宇身体来。
看来南宇身体安然无恙,李钰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来。
“多谢伯父关心,我已经好了许多!”看到李钰脸上关心的神情,南宇有些感动。
“这便是慧颖的独子,宇儿?你果然没有辱没慧颖,竟然有如此铮铮风骨。想不到十几年不禁,晃眼间,你竟然如此大了。当初在秦州见到他时,还只不过是个孩童而已。”苏少游打量了下南宇的相貌,对他笑道。
踢到自己母亲的时候,南宇观察到苏少游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竟然有些温柔和怜惜。
南宇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怔,难道自己之前的猜测错了,那苏少游之前并非推脱之言,
而是与母亲真的熟识。听刚才所言,似乎他之前还见过自己,可自己为何竟没有半点印象了。
“我看你经脉寸断,本是去苏公家中向他寻求解决之法。苏公虽然也无恢复你经脉之法,但听说你母亲去世,你孤身一人前来京城,便准备过来探望一下旧人之子,没想到竟遇到了此事。那何天辰得了圣上的恩宠,在这上京城中无法无天了,今日这事我与他没完。”李钰便给南宇解释起一切缘由来。
南宇还沉浸在惊讶中,对于母亲竟然跟如此大人物熟悉的消息,他一时反映不过来:“苏公真是我母亲的旧友?”
听到南宇这话,李钰和苏少游不得哈哈大笑起来。苏少游慈善的的打量着南宇,伸出手来抚摸着南宇的头,道:“是的!”
这时,之前被南宇支开的那个仆人已经刚将端了饭菜过来。只是他看到李钰和苏少游过来,只得在一旁待着。
“南宇,想必你也饿了,先进屋吃饭把。你母亲和苏公的事,我们进屋后聊。”李钰笑道,示意那仆人将饭菜端进屋里。
虽然肚子有些饿,但南宇匆匆吃了几口,便要听他们讲起那陈年往事来。
他此刻只觉得这个母亲,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母亲,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母亲了。他都有些不明白,究竟哪一个母亲,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我与你母亲的相识,想必你也知道,那是当初我在秦州为官时,与你母亲结识的。你母亲不仅救过我一命,而且在治理秦州上,帮过我不少的忙。你母亲给我所献的七计,很轻易的就解开了秦州的许多麻烦事。”李钰笑道,每次提起南宇的母亲,他的眼神中总有一股敬佩之意,“而你母亲与苏公相识,便是在我在秦州为官时,偶然认识的。”
苏少游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没开口,而是继续让李钰给南宇说起往事来。
“你作为儒家士子,想必也知道当今圣上的废道兴儒吧?”李钰问道。
南宇点了点头,这可是如今大虚王朝儒家兴盛的缘由。
“想必你也道这废道兴儒乃是由谁提出,由谁实施的吧?”李钰问道。
“这废道兴儒乃是苏公的恩师苏老提出的,至于实施,前十年是由苏公老师实施。但遗憾的是,苏老施行十年后便逝去了。所以而后二十年,则是由苏公一手把持的。”南宇不知道李钰突然问起这话究竟是何意,只得如实回答道。
听到南宇的话,李钰和苏少游相识一笑。
这让南宇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说错了。
“这废道兴儒是苏老提出的不假,前十年是由苏老实施的也不假,苏公把持了后二十年的废道兴儒而不假。只是这后二十年,苏公所行的废道兴儒直视,与苏老所提的废道兴儒之法乃是有翻天覆地的差别。苏老的法子虽然好,但是没有触及道家根本,所以圣上暗地里实施起了十年,成效不大。而苏公后来所行之法,看似平淡,却抓住了民心,把道家的根基抽出。结果,你自然知道!”李钰对南宇说道。
南宇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茬。
“你可知道,这后二十年,我所行之法,从何处得来?”这时,苏少游开口,简简单单几个字,却不知蕴含了多少意味在里面。
南宇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母亲。但他随即想到,自己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这惊天大事的。犹豫再三,他还是犹豫道道:“必是苏公大能,定下这计谋的。”
苏少游摇头否定了南宇之言。
“南宇,你应该是猜到了,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这后二十年的废道兴儒之法,便是你母亲南慧颖提出的。苏公采用了你母亲之法,才将那道家彻底废除,也成就了苏公如今的盛名。”李钰笑道。
竟然真的是母亲,这怎么可能!
南宇真的是呆住了,脑子里混乱不已。这大虚王朝近百年来做的最大的事情,便是废道兴儒。这也是大虚王朝百年来做的最成功的事情,在天下人心中一举树立了皇威,树立了儒家牢不可破的地位。
可这件大事竟是自己母亲一手谋划的!
二十年前,自己的母亲目前也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能与李钰相交,指点苏公。在她那般大的年纪,在笑谈间,便将天下大势定了下来。
呆住了很久,南宇才缓过神来,接受了这一切。
“我母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发觉自己更加看不清母亲了。
问出这话,南宇突然又想到一点。
二十年前,一切都在二十年前那个时段发生的。那段时间,苏公的恩师去世。而母亲与苏公相交,定下废道兴儒大计。而母亲不知如何与何天辰产生孽缘,怀上自己。而那段时间,何天辰也抛弃母亲和自己,悄然崛起于上京之中,力压三公五禅七祖。
二十年前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才、善良、低调、特立独行,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却可惜了!”苏少游缓缓的说道。
这些评价,他都是字斟句酌,才说出口的。
三公之首的儒家大圣的评价,想必不会有什么虚假之言。但这些评价用在一个平凡的女子身上,不得不让人惊叹了。
古往今来第一人!
这比儒家的孔孟之圣,比道家始祖庄老二人,佛门第一代掌门摩禅要高上许多。
若不是南宇亲耳听到苏少游这般评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词语是用在他母亲身上的。
“你母亲有经天纬地之能,却很淡然宁静,不争不躁,所以她很少将自己真正的实力展现在别人面前。想那定下废道兴儒的大计是出自她手,除开我与苏公外,另外只有两人知道。而且暗地里,不知道你母亲做了多少大事,甚至连我们也不知晓。”李钰说道。
这时,南宇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小时候他曾觉得母亲有些怪异,不知道在暗地里鼓捣着什么东西。而且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她不知忙什么去了,把自己扔给其他人带养。想必她所做的,就是那李钰所说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到此处,南宇缓缓闭上双眼,让脑子先静下来,把他们所说的一切信息吸收掉。
“我会超越母亲的!”晌久,南宇吐出这几个字来。
“不错!”李钰和苏少游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还有件事,南宇未曾给他们提及,那便是啊要让何天辰认错之心愈发的坚定。想母亲如此一个奇女子,无怨无悔的嫁给了父亲。到最后,他竟然狼心狗肺,抛弃了他们母子。
“南宇,虽然你武道已废,那就专心文道,才不会辱没了你母亲。此次科考,有我和苏公相助,你尽全力便是,日后自然会有好前程!”李钰对南宇许下诺言,科考时,有他和苏少游在,这南宇自然会有好成绩。
“多谢伯父好意。只是这几月后的科考,乃是天下士子的希望,我苦读圣贤书,便是想要凭借自己文章名动天下。我要让天下以我母亲为荣,要让那何天辰后悔。所以这事不劳烦伯父和苏公了,我要凭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一切。”南宇思量了一阵,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母亲如此大才,我岂会不济。”
南宇之所以拒绝,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南宇不是圣人,有李钰和苏少游这两个如此厉害的人暗中相助,他不会傻到不利用他们的力量。但这文人最重风骨,那李钰和苏少游虽然肯如此帮自己,却是应了母亲的面子。他既然要在三年半时间超越那何天辰,日后需要他们两人的地方多的是,他不想在科考这事上浪费无谓的人情。
第二,虽然李钰和苏少游终究不是为了感激母亲当年之恩,这算外力,外力终究会消失的。自己若要胜过何天辰,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而且,经过今日这事,南宇更加明白自身实力的重要性,镇国府的人如此胆大妄为,李钰和苏少游不可能时刻盯着自己,他自己若是没什么实力,终究是死路一条。儒家士子淬炼文道最好的地方,便是这全国的科考,南宇便想借着这次科考来突破自己浩然之气的瓶颈。
第三,便是自信。虽然母亲不让自己修习武道,可是在文道上,母亲对自己却是用心良苦。南宇一想起母亲之前所用的那些古怪的办法,南宇心中只是想起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所以这次科考状元,非自己莫属了!
李钰和苏少游看到南宇竟然拒绝了他们好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些许赞赏之意来。
“不亏是慧颖之子,果然有些风骨!”苏少游赞道。
得到三公之首的赞扬,南宇自然是有些高兴,这可是天下百万儒家士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几句夸赞对南宇来说并不能满足,如今他要的是实力,要在科考之前将自己的武道修炼所以。
有魂体诀修炼,所以目前南宇所缺的就只是武技了,以李钰和苏少游的实力,肯定不缺好的武技。
南宇便对李钰和苏少游说道:“至于武道之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了。虽然那何天辰废我经脉,废我武道。但世事岂能如他意,我母亲给我的遗物中有一修炼之法,可以重铸经脉,强化身体。如果唯一欠缺的便是武技了,有了武技我就能开始武道修炼了。”
只要继续修炼魂体诀,自己经脉恢复这事,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虽然李钰和苏少游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南宇不想将魂经古页这事暴露出来。刚才听了李钰和苏少游所说,他灵光一闪,便将他母亲拉出来作为挡箭牌。
“当真?”李钰和苏少游听到南宇这话,不禁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