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间,侍妾们不停地殷勤劝酒劝菜。米妃亲自斟了一杯酒,莺声燕语:“殿下,这是上等的清酒,来自南朝的巴蜀,号称黄金酒,您尝尝……”
太子端着酒杯,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勃然变色,倏地站起来:“米妃,孤家不是下令太子府任何人不许饮酒么?”
米妃的脸色也变了,声音十分惶恐:“臣妾……臣妾以为这是大年初一……而且,只预备了很少的一点酒……”
“再少也不行!禁酒令,是父皇下的命令。现在父皇出征在外,孤家却在家大吃大喝,纵情酗酒,这算什么?你要孤家做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米妃仓促跪了下去:“臣妾有罪……臣妾有罪……”
“以后,府邸谁也不许私藏禁酒。”
一众侍妾见米妃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无不震恐,都跪了下去:“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太子余怒未消:“你们都下去吧。”
侍妾们赶紧退下。太子犹自怒气未消。此时,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一桌酒菜。也不是愤怒,而是非常的空虚,非常的惶恐。父皇征战在外,并非是只有芳菲才关心的。
尤其,这跟自己息息相关。三皇子恨父皇,最恨的更是自己。
虽然自己对父皇的战略完全信服,但是,战争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三皇子的二十万大军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自己远在平城,却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只能躲藏在父皇的羽翼之下。心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自己去前线,好好喝三皇子一决高下。并非只有他才能打仗的。可是,父皇不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当看到米妃拿出酒,才会那么愤怒。
父皇征战在外,好像自己一切的享受,便是对父皇的不敬。是如三皇子一般对父皇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