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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回眸一笑已是千年

窗外细雨绵绵,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沿,多少有些凄凉的味道。年迈的精灵拿起茶碗倒了杯茶,推给了阿斯伦,并没有说话。阿斯伦明白他的意思,躬身坐在了精灵的对面,端起茶杯轻泯了一口,味道很淡,几乎跟白水没有什么区别。阿斯伦心中暗道:这个精灵实在太吝啬了,居然连茶叶都不舍得放,艰苦朴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互相打量着对方,过了许久,精灵终于放下了茶杯低沉着声音说道:“年轻的阿方索,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阿斯伦打了个愣神,半天才明白过来,据守护者的介绍,自己的前世就是四名掌管者之一的阿方索,不过这个精灵怎么会知道。阿斯伦心中不解,不过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老人家,我想你搞错了,我的名字叫阿斯伦,并不是什么阿方索。”

年迈的精灵轻轻一笑,深邃的眼神似乎可以直接窥视阿斯伦的灵魂一般。“你也不必瞒我,我活了几千年了,在精灵之岛上发生的事都瞒不过我的耳目。魔剑克洛艾特来到精灵之岛如果我还不能察觉,那岂不是白活这么一把年纪了,守护人巴斯托还好吗?”

阿斯伦有些不敢看精灵的眼睛,不过他心中的震惊却再也掩饰不住了,眼前这个精灵居然活了几千年,这怎么可能。精灵老者淡然道:“我是瓦莱丽,算是第一代的精灵族长了。”

阿斯伦的嘴巴变成了O型,如果这个瓦莱丽真的是精灵第一代族长的话,那么他活了可能还不止几千年。等等,瓦莱丽?难道这个精灵是女的?阿斯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瓦莱丽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语气也十分平和:“我因为大地之神赐给我的圣果活到了现在,不过今年成熟的圣果已经不在精灵一族的手中了,也许再过三个月就是我的大限了。”

阿斯伦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平静说着自己死期的人,那是一种毫无眷恋也毫无恐惧的态度,就好像说的是别人一样。

阿斯伦看着瓦莱丽有些佝偻的身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酸的,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阿斯伦只觉眼角有些湿润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斯伦呆呆的看着瓦莱丽,过了半晌他才问道:“老人家,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瓦莱丽微微一笑:“你怀里的圣果如果可以送给我,我便还能继续活下去,直到下一次圣果成熟,不过我现在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阿斯伦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个果子的灵力如此恐怖,原来这就是精灵一族千年成熟一次的圣果。不过,阿斯伦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瓦莱丽知道圣果在自己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抢夺过来,还要用这种商量的语气?

阿斯伦虽然有些不舍,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圣果精灵一族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取,如果自己不交出来的话,根本不可能走出这精灵之岛。阿斯伦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恭恭敬敬地双手献给了瓦莱丽:“老人家,我不知道这个是精灵一族的圣果,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瓦莱丽摇了摇头道:“圣果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也并不在乎,漫长的生命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煎熬,可是为了寻找我一直苦等的人,我只能不断忍受这种煎熬,甚至不惜恳求大地之神赐给我神圣的彩虹果实,可是我苦等的人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那么阿方索,你来告诉我,我的等待还有意义吗?”

阿斯伦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流淌下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眼泪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缠在脸上的纱布慢慢的殷湿了,出现了一片红痕,看起来让人有些心惊。瓦莱丽看着阿斯伦的眼泪,原本古井无波的心也悸动起来,她看着阿斯伦的眼神慢慢变得热切而又深情,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阿斯伦可以看得出来那刻骨铭心的眼神绝对不是岁月可以销蚀光的。

瓦莱丽道:“我想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阿斯伦,如果有缘咱们再见吧。”说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魔力汹涌而至,把阿斯伦硬生生的推了出去,小屋的门也随后关了起来。

阿斯伦愣呆呆的站在屋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离开这里,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心理变态,居然有了想要一辈子守护在这里的冲动。阿斯伦叹了口气,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种灵魂深处传来的悲哀简直让阿斯伦有了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他摇了摇头,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屋中的瓦莱丽望着阿斯伦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终于找到你了,你曾经答应我,无论几世轮回,都要守护在我的身边,可是,你并没有实现你的诺言,你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维持世间的秩序,现在的你,更是完全把我忘记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几千年的等待换来了什么。不过,我还是知道在你的灵魂深处,依然还有我的影子,即使我变成了这幅模样,你还是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也许这就是几千年来我一直渴望的吧?阿方索,我的爱人,我们重新开始吧。

瓦莱丽颤抖着双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圣果,慢慢吃了下去,顷刻之间,在屋中泛起了七色的霞光,紧接着,瓦莱丽那异常苍老,布满了皱纹的皮肤不断的脱落变成了尘埃,取而代之的是滑嫩得有如新生婴儿一般的肌肤,雪白的头发也完全脱落了,一缕缕灿烂的金发慢慢的生长了出来,就好像凤凰涅槃重生一般。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可是眼前的瓦莱丽却完全变了,那种美简直称得上是创世神的杰作,美得那么干净,那么纯粹,没有一丝的缺陷,尤其动人的还是她那完美的气质,就像是女神一般,高贵而不容侵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原本精灵的特征完全消失的,取而代之的却是人类的样子。

瓦莱丽清脆的声音慢慢响起,是一种高频的声波,这是精灵一族的通信方式。很快,精灵族长以及几位长老便来到了瓦莱丽的茅屋。他们大气都不敢发一声,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与瓦莱丽的目光相交。

瓦莱丽轻声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精灵一族的先知了,我想到人类的世界过普通人的生活。”

众人一听全都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先知大人,请您三思啊,如果没有了您的领导,精灵一族也许会四分五裂,到那时人类绝对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精灵一族也许会步了兽族的后尘。”

瓦莱丽轻叹了一声:“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很多精灵的心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即使是我,也同样无法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我现在已经不是精灵了,而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如果其他精灵知道这个消息,恐怕现在就共起发难了吧,你们找人把这里彻底封锁起来,只要能够坚持五年,自然会有人重新领导精灵一族走出低谷。”

精灵族长和众长老看着瓦莱丽的样子,全都沉默不语了。过了许久,精灵族长叹息道:“先知大人,您这样做值得吗?为了一个可能已经彻底忘记你的男人,你散掉了毕生的修为变成人类,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瓦莱丽微微一笑:“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是瓦莱丽,所以我一定要用人类的身份去接近他。你们也知道,他才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他我的生命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真是想不到啊,回眸一笑已是千年,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却是如此的贴切。”

精灵族长道:“先知大人,那您今后准备如何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呢?您现在的实力据我看可能连魔法师的等级都达不到,这样实在太危险了,您也知道人类是个卑贱的种族,他们对于美色的追逐完全是不择手段的,我担心您会吃亏。”

瓦莱丽笑道:“你们放心吧,我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在我得到强大实力之前我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精灵族长和众长老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瓦莱丽的主意已定,那他们根本无法阻止,只能任由先知大人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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