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愣了一下。
在她激动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欣喜,那是找到答案后的高兴,很淡,却足以令她感到惊愕和不适应。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走,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她快忘记这种心情了。只是发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能抛弃烦恼,全身心地投入快乐。
端华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好像他从没待她好过,略带不满地说道:“我就不能对你好一点吗?”
子惜心痛地说道:“师父不用勉强自己。”
端华皱了皱眉,“我没有勉强自己。”
子惜理解般地说道:“师父,我了解,师父对自己的私事一般都闭口不谈,或者喜欢反着说。”
端华不接话,瞪着她。
这孩子这些年受苦受难,顶着巨大的压力一个人扛过来,心理都有点扭曲了,学会了歪曲事实。
子惜露出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讨好似地说道:“师父别生气,你罚我吧,只要师父觉得心里舒服,我什么都受得了。”
“什么都受得了?”端华冷冷地道,语调似有怀疑。
子惜犹豫着点了点头,把小时候在素心庄受过的各种惩罚回忆了一遍,似乎也就是关静室、饿肚子、挨戒尺、罚抄,反正死不了。
端华搁下水杯,又问:“不反抗?”
这次子惜非常肯定地点头。下一瞬,端华倾身上前,抱住她单薄的双肩,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子惜怔住,没等弄明白端华要做什么,脖子上便传来一阵疼痛。
端华咬住了她光滑的脖子。
疼痛只停留了片刻,然后便产生一种仿佛坠入云端的酥麻感,似乎能将她融化。
端华温润柔软的唇瓣贴着她柔腻的肌肤,细细地吮吸,再用牙齿轻轻地咬。
子惜呆若木鸡地仰着头,思维出现短暂的阻塞后,慢慢地便冷静了下来。
闪烁着星芒的眼眸渐渐沉淀,变得如大海般深沉凝重,她望着头顶上方洁白的纱帐,低低地问:“师父这一年的记忆还在吧?”
端华“嗯”了一声,唇瓣离开子惜的脖子。
他抬起头,认真地注视子惜的眼睛,“这一年来对你说过的话都是心里话,你如果都忘了……”
子惜竖起耳朵听。
端华道:“那就忘了吧。”
子惜失落,“忘了就不作数了吗?”
“惜儿一直爱着我,对吗?”
“对,一直爱着师父,从不知何时开始,也许在第一眼看见师父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只是当时不懂。”子惜颓然地低下头,做错事般地用手指搅着棉被,“也曾想过放弃,爱师父真的很累。我想,不管是我也好,别人也好,爱上师父都很累,也许我们都曾试过不爱师父,最终谁也没放下,用极端残忍的手段,把自己送上断头台,也想靠近师父哪怕一瞬间。飞蛾扑火,灰飞烟灭”
端华搂她入怀,“我也爱你,也是不知何时起就爱上了,只是那时候不懂。你想靠近我,随时都可以,不用担心灰飞烟灭,你不是飞蛾,我也不是火。”他顿了顿,像是有所感悟地补充一句,“最多是一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