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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
冷泉从墙体的巨大裂缝里流淌而出,寒雾弥漫,就像是云层般壮丽巍峨,泉水从九重天的裂缝里顺流而下,注入一重天的寒潭里。冰泉、寒潭哺育了玄溟教上万口人,常年生活在绝对寒冷之地,令玄溟教的人都习惯了这种冷。
落碧尘双腿叉开,威仪地坐在冰泉的石台上,望着对面的一大一小,不耐烦地说道:“她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啊?”
上官小蝶抱着伤心不止的乐儿,自己也止不住的落泪。
玄溟教的一大半人都出去找皇叔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人,需要维持玄溟教的日常运转,忙不过来。照顾乐儿的人当然还是有的,不过被乐儿折腾几个时辰后都去养精蓄锐了,终于轮到她带乐儿,可为什么这个男人也在啊?他坐在那里已经很可怕了,还要对着她说话!
落碧尘的耐心快磨光了,冷声道:“还有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啊?”小得哭,大得也哭,这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官小蝶没养过孩子,她本身也像个孩子,乐儿一到她手上,经常会出现大小一起哭的局面。她跟玄溟教的人相处久了,还算和睦,可是落碧尘出现了,天地都感觉变了。很难形容那种震撼,好像这个男人天生就是至高至尊的,这令她想起了皇叔,可是两人又截然相反。落碧尘霸气外露,而皇叔是内敛的。
落碧尘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手指烦躁地敲着膝盖,开始了临场指导:“她要是饿了,就喂她吃奶,她要是尿了,就给她换尿布。”
上官小蝶低着头,小小声地说道:“刚才给乐儿换过尿布,也喂过奶了。”就在他问“哭到什么时候”的前一刻,她刚做完这些事,他没看到吗?
落碧尘终于怒了,吼道:“那你快哄她啊!”
这小家伙比她的父亲还难搞,落碧尘扶着额头,头痛!他头痛!要想办法把那小家伙的内力封起来,不然一天哭六个时辰,谁受得了啊?他最近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力憔悴。
上官小蝶被这么一吼,眼泪犹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对着你这张哭脸,乐儿不哭才有鬼了!”落碧尘揉着太阳穴走到上官小蝶的跟前,俯视哭声震天的乐儿,用他那很霸气很威仪地口吻喝道:“别哭了!”
上官小蝶鼻子一缩,忍着不哭,眼泪却哗啦啦流得更多了,而她怀里的乐儿则哭得更加卖力,不自觉散发出的内力,将那哭声传遍整个九霄云宫。
玄溟教的人一听见那个伤心的哭声,都心照不宣地表示理解,前教主又再吓唬小孩了!
落碧尘拳头握得咯咯地响,这小家伙要不是端华的女儿,非掐死她不可,眼前这个女人也不能掐死,不然就得由他换尿布喂奶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恶气,没办法了!再哭下去,他要得内伤了。
落碧尘变戏法似地拎出一串用白骐兽的骨头做的风铃,秋风吹过,骨头风铃发出一种诡异的音调,而落碧尘口中发出的声音则更加诡异:“乐儿不哭哦!不哭哦!不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