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蕴阴冷地笑道:“玄溟教有个规矩,谁能杀教主,谁就是下一任教主。”
拓跋望一怔,这个规矩他也是知道的,但从李诗蕴口中说出来竟如此骇人。他低声道:“诗蕴是希望我杀了子惜,拿下玄溟教吗?”
“对!”李诗蕴恨恨地应道。她的心里还是不想让子惜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那个孩子是一个污点,是对端华的亵渎。既然端华已逝,那么与端华相关的所有事物都应该随之消逝,如此才能保住端华永恒的圣洁与清华。
拓跋望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诗蕴眼底的冷意。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仍旧有着那个叫“端华”的男人,她要借他的手杀死那个男人留下的种。不过这样很好,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必须全部消失,这样她才会一心一意地爱他。
“拿弓来!”
拓跋望伸出魁梧健壮的臂膀,展开宽厚有力的掌心。郭先双手捧上一张外形简朴的角弓,这是碧野的皇帝赐予拓跋一族的神弓,拓跋望取箭搭弦,瞄准城下的水晶香车的车顶。
嗖的一声,一箭破空,再听叮的一声,那支箭像是射在坚硬的铁器上,水晶香车丝毫未损,箭掉落下去。
“果然也是刀枪不入的。”拓跋望反手将角弓递还给郭先,感叹,“玄溟教物资丰富,留给一群蠢才实在是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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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望射出的箭撞到水晶香车的车顶——
九渊蓦地抬头,冰冷的目光倏地射向城墙上的拓跋望。
倚靠在香车里的子惜也察觉到了那支箭。她没有说话,从进入云山地界开始,到八大护法为争火炮而内斗,再到拓跋望用箭试探,至始至终,她都不发一言。
她的心尚未崩溃,但身子已达极限。
八个多月近九个月的身孕使她的身子负担沉重,长途跋涉的疲惫,临近分娩的不安,加上怀孕期间屡屡遭受沉痛绝望的打击,使得她片刻不得安宁,身心俱疲,倘若不是“日月同辉群星陨落”的内力保护着腹中的胎儿,她可能早就流产了。
她以为自己还能支撑很久,可是错了。这次她是真的极限了,腰酸无力,精神涣散,只能在车里休息。她需要振作,需要充沛的精力,可越是迫切地想与拓跋望等人一决胜负,休息得就越是不安稳。
她很清楚,选在即将分娩的前一个月对战拓跋望等人无疑是很危险的。可是没有时间了,神医告诉过她,她的孩子一出生便会拥有超强的内力,分娩的时候,这股内力会自动保护孩子,而母体会因此受到伤害,她会很危险。
至于多危险,神医没说,她大约也能猜到。
因此,她要在孩子出生以前,把那些该死的人统统杀光。
九渊知道子惜此刻的状态很差。她想得太多了,精神负担过重,身子也很疲乏。她时时刻刻思考着如何铲除她的仇人,又要时时刻刻提防身边人的叛变,还要为孩子创造一个安全的未来,也许在睡梦里她还要一遍遍地回忆她的师父,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