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我恨你……”
独坐在九重天的台阶上,耳畔回荡着君莫染的那句话,良久良久,到最后变成很多很多的人都在对她说着这一句话。
刺骨的寒风刮在她的脸上,一半是血污,一半是憔悴。脸冻得红红的,却被别人的血掩盖了,手指僵硬了,她仿佛一尊冰雕,全身透着寒气。
她好想睡一会儿啊!
“你不冷吗?”
一道平和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冷。”她回道。
身后有两个人走过来,她感觉得到。但是她不想回头,如果对方要刺杀她,她也能感觉得到,并做出反击,但对方显然没有那个心思。她回答,是因为再不开口说话的话,她也许真的要睡着了,而这一睡可能就不愿意再醒来。
“你在折磨自己吗?”
子惜不答。
身后那人轻叹一声,转瞬吹散在冷冽的寒风里。
顿了顿,那人又道:“方若掌门在找你,他双目失明,我便为他引路,过来找你。”
子惜起身,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酷似端华的俊逸脸庞,他没有笑,所以看起来更像端华,但总还是缺少点什么,也许是漠视一切后的超凡脱俗,也许是一个绝世至尊的灵魂,也许是一颗爱她的心。
梦华的手里牵着那个异常安静的盲人孩子。
“找我什么事?”子惜语气平淡地问那个孩子。
“教主不杀我吗?”方若静静地问,他微仰头,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清冷的月光下,那双眼睛愈发的纯净如月华。
子惜微微一愣,她和这个孩子没有任何仇恨,又为什么要杀他呢?不过她没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回答,只冷淡地说道:“我叫人送你回玉虚门,若要为你门下弟子报仇,可以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再杀你。”
她也不清楚玄溟教到底杀了多少人,可以肯定的是,各门各派都有弟子死在玄溟教的手上。玄溟教以为她报仇为由,恐怕杀的人只多不少,作为玄溟教主,那些死去的人全部可以归在她的名下。
“因为我是孩子吗?所以不杀我。”方若又问。
“也许吧。”子惜也不是很确定。
梦华像是颇为了解她,目光放在子惜那明显凸起的肚子,含笑道:“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对孩子总是眷顾一些的。”
方若沉思了一会儿,一直很安静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惊讶,他显然比同年龄的孩子更聪明,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在感叹,问:“有宝宝了吗?杀这么多人,不会吓坏宝宝吗?”
他一说完,脑袋微微地偏过去,将耳朵向着声音的来源处,似乎是想听得更清晰一些。
他虽然很聪明,也很沉静内敛,却毕竟还是孩子,对于没接触过的事充满了好奇。子惜在方若文秀的脸上明显地看见了求知欲。
“你可以问问宝宝,有没有被吓坏。”子惜走近方若,执起那只小小的软软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六个月身孕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