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她还能看见子惜欢笑下隐藏的一丝忧伤,如今却什么都没了。
上官小蝶握紧手里的匕首,宽大的广袖将匕首隐藏了起来。
她用匕首刺子惜吗?或者刺自己?她下得了手吗?
“怎么不动手?”子惜突然转头,看向上官小蝶。
在绝望里,她变得警惕和敏感,并非刻意提高警觉,是潜意识里自动发出的自我保护措施,也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本能反应,是被逼上绝路后的无可奈何之举。
上官小蝶一惊,对上子惜冷淡的眸子,那感觉好像她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她下意识地往后缩。
子惜的手按住上官小蝶的手臂,不允许她退缩,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她逼视上官小蝶,冷冰冰地说道:“杀了我,端木信就放你自由,不杀我,我可能就要杀你了。”
上官小蝶发怵,她用力挣脱子惜,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冷冰冰的水晶车壁。害怕、恐惧、无助充斥着她的心肺,就像住在端木灵的寝宫里,那样的黑暗。
那个看起来文静端庄的灵公主,心其实比谁都狠。
谁说子惜是乱~伦?端木灵才是真正的乱~伦!李诗蕴当着上千人的面公开指明要皇叔,端木灵却因为和皇叔的血缘关系什么也做不了。端木灵嫉妒李诗蕴可以坦白心思,更嫉恨子惜可以相伴皇叔左右,端木灵动不了皇宫外的李诗蕴和子惜,所以就迁怒于她。
不杀她、不打她、不骂她,每天从早到晚要求她抄写游记杂文,不抄完不许吃饭,只因为皇叔也曾惩罚过子惜抄写心经。
没有自由,她只是端木灵手里任由耍玩的玩偶。
她什么也没有,即使端木信放她自由,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出生朝歌城,从未离开过朝歌城,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什么都没有。
活着好辛苦啊!
上官小蝶目光一狠,终于下定决心。
她拔出匕首,高举胸前。
她看着子惜,看着子惜眼里的冷漠。
却突然将匕首倒转,对准自己的咽喉,猛地刺了下去。
她是上官将军的后代,上官家的后代不做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事,可她终究是懦弱了,没有上官家族的英勇……
子惜眼明手快,左手夺下上官小蝶手里的匕首,右手往上官小蝶的脸上狠狠扇去。“啪”的一声,上官小蝶惨白的脸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手印。
“鸾凤,我们走。”子惜淡然吩咐,匕首随手一扔,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鸾凤吹哨命令白骐兽继续前进,毒妇和小狐仙纵身跃上水晶香车。
“杀!不准放走一个活口……”
端木信的命令在白骐兽风一般的速度下显得那么苍白,话音刚落,灵息阁的黑衣杀手们尚未出手,水晶香车在白骐兽的高速拉动下,转瞬变作一个黑点。
片刻,风中传来了子惜的声音:“我在素心庄等你。”
“混蛋!”端木信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