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没有回答神医的问题,对他的建议也是不理不睬,她要得不是一份殊荣,而是一股力量,可以使她继续艰难前行的勇气和目标。
落碧尘对于神医的见风使舵也不在意,他长久地凝视着端华,像是要找寻一条出路,可以使他不再彷徨的光明之路。
神医对待二人的冷淡视若无睹,继续滔滔不绝地提他的建议:“当务之急,得先重新挑选教主身边的左右使者,左右使者历代都是由辅助教主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两个人,辅助教主的两位是?”他把疑问抛了出去。
“是师父。”子惜平静地道,目光投在端华宁静的脸庞上,却没有太多的感情泄露。
“啊?”神医惊讶。
丫头的师父不是前前教主吗?前前教主变成了教主的使者?还是一人顶两人?前前教主和教主是师徒?前前教主和教主关系匪浅?他忽然觉得头疼,有必要开一张方子补补脑子。年纪大了,这思维就有些阻塞。
落碧尘眸光一闪,斜眼看向子惜:“他可真舍得,你腹中胎儿也是他的?”
从未听过以教主之尊辅助别人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哪怕那个人是徒弟,他忽然意识到端华变了,而他已无机会看见端华的变化,只能从端华唯一的徒弟身上捕风捉影。然而,他想超越的仅仅是端华,端华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他从不关心。
子惜听罢,短促地“啊”了一声。
落碧尘奇怪地斜视她:“难道不是?”
子惜的脑海浑浊一片,心头不知是喜是悲。她迫切地想得到答案,看向神医,发出的声音是颤抖的,话也说不清楚:“我……我有……”
神医看见她困惑的表情,也困惑了,问:“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你不知道吗?”
子惜的嗓音咔在了喉咙里,她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她像在笑,又像在哭,初为人母的高兴,和失去爱人的悲伤,使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一边笑着,一边哭着,去走她已经选好的路,一条注定艰险重重的不归路。
********
子惜来到玄溟教近二十天,她这个教主也当了近二十天。
每个人都在改变,子惜变了、落碧尘变了、玄溟教的每一个人都变了。所有人都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太美味了!年老一辈的很多人都饥渴太久,年轻一辈又有太多人想体会那种站在血河里傲视群雄的场面。新的教主将带领他们走出等死的局面,他们不必等死,别人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玄溟教即将重出江湖!
天下即将成为他们的捕猎场!
他们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嗜血妖魅!
魔教,魔教,并非江湖人信口胡编的!
在所有人跃跃欲试的时候,子惜一个人在保存端华遗体的冰室里席地而坐,背靠冰床,微眯着眼睛,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已经有四个多月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但腹部还没有明显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