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倚栏小歇,眉宇间清远疏淡,仿佛是睡着了。
风叔则微微侧目,不敢再小了看端木信。少爷的母亲、外祖父的身份只有先帝知晓,皇太子对少爷倒是格外上心。
“小侄前段日子踏足江湖,听闻江湖人素来将玄溟教称作魔教,人人得而诛之。”端木信的语气里恭敬和威胁各占一半,话锋一转,“玄溟教是皇叔祖的母亲家的祖业,小侄深知皇叔祖一向不喜爱手握大权,不过,祖业落在旁人之手总不免愧对祖上,不如由小侄替皇叔祖拿回如何?”
端华静默片刻,终于睁开眼眸,如晨露般清寒的眸子冷淡地瞥了眼站姿恭敬的端木信,漠然说道:“它已不属于我,你若想要,便该问落碧尘要去。”
端木信莞尔:“既然是皇叔祖授意,小侄也不必在顾虑什么了。”他故作不解,又道:“只是,皇叔祖既然亲口称玄溟教不属于自己,又为何霸占着玄溟教的神功和神器多年呢?”
端华从风叔手里接过水湖蓝云纹长袍,起身披在自己身上,似是随口一句,说道:“你知道的挺多。”
“不算多,都是灵息阁的前任掌印阁主收集到的情报,他似乎对皇叔祖颇为在意,收集了很多关于皇叔祖的事,对皇叔祖曾经拥有过的玄溟教也十分在意,特别是玄溟教的三大神功和两大神器。”端木信笑意吟吟,笑中含着深意,“皇叔祖,你我都是姓‘端木’的,应秋是我们的家,眼看家门前有个大威胁,是不是应该斩草除根,或是挪为己用呢?”
他这番拐弯抹角,端华和风叔都听得明白。玄溟教所在的土地不属于任何一国,它又被江湖人称作魔教,自然就成了端木信口中的家门前的大威胁。端木信之所以生出“挪为己用”的心思,必然是看中了玄溟教的土地、以及玄溟教的实力,用来壮大应秋的国力。
端华对应秋、对玄溟教都没兴趣,哪怕这两个地方都是他人生重要的归处。他对端木信既无厌恶也无好感,哪怕端木信存心削弱他的权位,他亦不关心、不在乎,凡事只随着自己的性子,说道:
“三大神功确实都在我这里,不过我并不想教你。”
“这个自然,小侄虽然和皇叔祖同姓‘端木’,毕竟不是皇叔祖的徒儿,皇叔祖不愿教小侄,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这里,端木信稍作停顿,看了看端华的神色,见端华平淡如昔,心中生疑。子惜是女孩的事他早就知晓,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近几个月,江湖传得沸沸扬扬,说子惜和她师父苟且乱~伦,事关皇室丑闻,他不得不慎重试探。
他见端华神色无异,便继续说下去:“小侄听闻皇叔祖离开玄溟教时,带走了玄溟教两大神器之一的凤首箜篌,两大神器可号令玄溟教,既然皇叔祖也说了玄溟教不属于您,您又何必霸占玄溟教的教令不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