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摇的眼底闪过一丝古怪。
子惜的师父?光看外表竟比他还年轻。他怎么都想不到子惜的师父不仅年轻,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有这样一位师父,子惜又何必找别人教她武功呢?看子惜面对她师父时的惊恐和无措,而她师父一见她便拿剑指着,显然师徒俩发生过很大的过节。
君莫染皱眉问:“子惜,他真的是你师父吗?”
这个疑问不仅是他,在场大部分的人都很不解,那么年轻的师父,徒弟的年纪比师父也小不了几岁。而且子惜虽然身穿男装,可她从没掩饰过自己是女孩的事实,年纪相仿的男师父和女徒弟,神秘的白衣人和魔教中人,这不得不令他们多了几分思考。
子惜咬着下唇,心思全在端华身上,哪里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询问。英雄大会的现场不下千人,然而在她看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师父和她两个人。
她沉默。
片刻便听到身后之人淡淡地道:“可以。”
得到允许,子惜紧绷的弦有所放松。虽然听不出端华语气里的喜怒哀乐,可她明白比起那日气急攻心的师父,此刻的端华心绪平稳,毕竟快过去三年了。
漫长的时间会消磨掉许多感情,爱会变淡,恨也会变淡。她突然觉得无比失落,师父恨她也好,气她也罢,至少在师父的心中她是与众不同的,而现在,她可能已经和李诗蕴差不多了,激不起师父的一丝情绪,只是让师父觉得被冒犯了,杀死她是爱他的代价。
子惜转过身子面对端华,长剑始终抵着她的脖子。
师父什么也没变,如同她离开素心庄、离开朝歌城的那天,也如同七岁那年第一次的遥望。那么的绝代风华,那么的清冷漠然,那么的不怒自威,岁月似乎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刻痕,而她已经由一个幼童变成了少年。
“师父……我错了……”
她默默地低下头,千言万语发现也只有这三个字能说出口。心里即使想过千万回该怎么开口,但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很多话是没有勇气说出去的。无关一个人的性格,更无关这个人活了多久,只是当她面对这个人,哪怕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变迁,也仍是无法面对这个人,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端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漠地道:“我原谅你了。”
“……啊?”
子惜一怔抬头。
她酝酿了那么长时间的负面感情,师父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了?
她的感情啊……
上一秒还处于悲苦绝望中,下一秒变成了欣喜若狂状,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令她的表情极其丰富和复杂,又想哭又想笑,又哭又笑,哭笑不得,痴痴傻傻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端华漠然地看着她那扭曲的表情,微微蹙眉。
子惜的脸几乎处于半哭半笑的阴阳状态,指了指脖子上的剑,声音异常诡异道:“那……师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