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该来的还是来了,应该发生的也绝对不会错过,一切都是天注定好了的一样。
“大家以后都离她远点吧,你们都不知道吧,她妈妈是干那个的。”一个女同学十分鄙夷的声音,她瞄了身后一眼。
“那个是哪个啊?你说明白点儿啊?”一个比较好气儿地男同学凑过来笑嘻嘻地问。
“岂止啊,听说他爸爸还是被她害死的呢,好像是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杀死了她爸爸,她亲爸是个杀人犯的,董小小是杀人犯的女儿。”
“杀人犯的女儿,好可怕,她怎么可以跟我在一起上课学习呢,真是太可怕了,都说杀人犯的孩子还是会杀人的,即使不杀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天啊!”女生的声音多的是厌恶,少的是担心害怕。
她的小手已经暗自地攥成了拳头,深深地埋着头,肩膀发出微弱的颤抖。
“作业都做完了吗,没事干了吗?”班长的话响在班里每个人的耳边。
董小小看了顾南城一眼,就跑着冲开了人群,她只想逃开,逃离这里的一切,让自己可以安静下来,不再有谩骂,不再有讥笑。
操场上都是刚刚落地的雪花,踩上去窸窸窣窣的,雪下是冰、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大趔趄。
“你停下来,小小停下来,好吗?”顾南城大喊,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气地喊过一个人的名字,只有董小小。"小小,你慢点儿,雪地很滑!”
董小小停下了,她回头望着顾南城,白皙的脸颊上,已有了晶莹的泪水。显得楚楚可怜“这下你知道吧,我就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我没有一个像样的家,我的亲生父亲是杀人犯、在蹲大狱,我的养父也撇下我一个人走了、是不是我克死的我不知道,也许是吧,我从小就命里带煞、谁对我好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妈妈、我的亲生妈妈眼里只有钱,她也不要我了,她给了我钱就不要我了,他们不可以骂我妈妈是个坏女人的,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的!”她大声的撕吼着。她,终于可以哭痛快地哭了。
“小小,你又哭了,小时候你就爱哭,长大了一点儿没变,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我说过要锁住你的眼泪的,我还是没有做到,我可真是该死。”顾南城含情深目地望着远处的她,那个比白雪还要冰清玉洁的女孩儿。
“你走吧,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可怜我!”董小小现在就是一只受了伤的没牙老虎,逮着谁就咬谁、而且还伤害不到别人,反而把自己陷入了险境。
“无论他们怎么说,我只相信你,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我信你就如我的生命、那样虔诚不会动摇,小小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最好的丫头。”顾南城看着她,不敢眨一下眼睛,他害怕自己的话说服不了她。
事情持续了一周以后,董小小还是选择了主动辍学,她无法承受每天身边异样的眼光,还有无止无休的精神压力。
那是一个飘着细雪的早晨,太阳才刚刚升起却是那样地热烈、再热烈的光在冬天也不会暖,就像现在的董小小再孤独也没有人能够读懂她,因为她已经冰封了自己的心。
她背着黑色的双肩书包,走到了学校月亮门那里,那里有一棵松树,松柏长青、可是人与人之间却不能感情常在,这就是人生。
一个心急如焚的男生跑了出来,他好像是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对,他丢了心上的人。
“董小小,你停下来!”顾南城总是追着她喊,大喊她的名字,虽然感到自己是个小丑,但是他也心甘情愿,哪怕每次看到的只有董小小的背影。
董小小的心被抻了一下,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知道,这声音是他的,只有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才会感到无比地激动跟欢喜。她回头了,她看着那个辛苦追来的男生。
“小小,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我想跟你好好地说再见。”他红唇微动,嘴中吐露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
“你会去哪,以后我能去找你吗?”顾南城吵哑的说,他知道这个问题一定要问,他也一定要知道她去哪,他不想再错过这个一直需要自己保护的丫头。
“知道了还会牵挂,不相见不相欠,这样多好。”她的头发上已经粘满了雪花,还没来得及融化,因为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小小,我喜欢你,知道了会牵挂,不知道也会牵挂,我要相见,我要相欠,我要对你很好很好,我要你欠我很多很多,这样才能让你一直记得我,这样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就会与众不同。”顾南城走向了她,每一步都走进了她的心里,踏实而深沉。
她笑了,如白雪中盛开的一枝红梅,不仅好看,还吐露着芬芳,诱人的微笑,深刻的面容,为了那个男生的笑。
“我对你的心十一年前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你是我心中那只永远可爱不会老去的小老鼠,我就是一直守护你的那只小花猪。”
“我说你是傻瓜,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码,难道你以后都不联系我了吗?”董小小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雪里,雪静静地无声地,他们两个也静静地无声地,可是内心却早已经如烈火般泛滥,比开了闸的洪水还要不可阻挡。
董小小伸出那只冻得通红的小手,为她对面的男生抚去发丝上的雪花,她不想让雪水沾湿了那帅气的他。她的手抚到胸膛那里,都是雪花,她轻轻地掸去了,她也注视着那些被她轻撩起的雪、又一次地扬了起来,那是心疼的抚摸,那是温柔的告慰,那是心动的时刻。
他抓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抓住董小小手,哪怕只可以握住一分钟、也是值得的,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他的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