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在颤抖,是懦弱的声音、在一点一点儿地散发着;是激动的气息、渐渐地吞噬了整个人;是愤怒的能量、让她的世界如一座黑暗之城一样、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暗。
“这个****下的、怎么又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尖酸刻薄。
“挨千刀的,早搬走早清净。”
“我们还想过点儿清净的日子呢,白眼狼,克死了父亲、还有脸活在世上呢!”老婆婆的言辞也如东北冬天的寒风一样,刺入骨髓。
“杀人犯的女儿,早走早好,哪天别兽性大发、把我们给杀了。”路过上班的男人也插了一句。
“真是啥人都有啊,妈妈是卖肉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啊,早就被那些男人给睡了,长得不错,没陪我、可惜了了。”一个二混子说,整日游手好闲,走到哪里都是招苍蝇的。
“你还想跟她,你还想要命不,到处卖、守着街头的鸡,要不然她怎么活,你不怕自己得艾滋啊,克人的命,谁碰谁死。”
手抖地停不下来,那份饭还是没有拿住,掉在了地上,她的心抻着疼了一下,用力地呼吸着,她的唇泛白,脸色青中带黑,眼睛中的泪水落在了水泥地上,一颗泪珠儿被摔碎、没有声音,她的心碎了、毫无征兆,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深恶痛绝地感到那种苦。
她拿起那份饭,迅速站起身来,步子带着风一样地走进了楼道里面。
随着一声“咣当”的关门声,世界终于安静了,只能听见钟表走道发出的“滴答”声音,偶尔会有手机提示音的响起来。
她猛地向下倒去,蒙头大哭起来,她总是这样,哭够了就不哭了。
她,董小小。一个16岁的少女,一个不会化妆却用着眼线唇彩的倔强姑娘。
从5岁的时候,她总是听到左邻右舍的人说,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说我是个野孩子。她不相信,她当然不会相信,因为爸爸对自己很好,每一次过生日都有最贵的礼物给自己。爸爸总会笑着,那么慈祥,如此和蔼善良,除非在跟妈妈吵架的时候,爸爸才会变得有点儿吓人。她不喜欢爸爸妈妈吵架,可是家里几乎没有消停过。妈妈经常就摔门走了,好几天都不回来了,一回来就带给她很多好吃的,可是她并不喜欢这些的,她只想要一个一直陪着自己的妈妈啊!
10岁的时候,爸妈终于离婚了,她的吵架之家也结束了,妈妈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跟爸爸,就走了,坐着一辆好像特别贵的车离开了,连她送给妈妈的那副画都没有带走。
那天,姑姑来到家里,姑姑说,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争着要把我给送人,那家还会给爸爸很多很多的钱。爸爸拒绝了,还把姑姑给赶了出去。她才知道,爸爸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爸爸,她的亲生父亲一直住在监狱里边,是一个被判终身监禁的杀人犯。
半年前,她的爸爸出车祸死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被社工送到了妈妈那里,她之后就住在了妈妈家里。
妈妈总是带一些她不认识的叔叔回家,她不说话,因为她感到这是很不好的事情,卧室中总是发出妈妈那种奇怪的叫喊声,她恨不得立刻失聪。有时候,那些叔叔会对自己毛手毛脚的,她感到害怕,还好有妈妈护着自己。
妈妈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可是她不能带着孩子结婚的,就这样,董小小就被丢下了。她又回去了,回到了她跟爸爸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方,一个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的地方。
她妈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生活,永远都不要去找她,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他们总是这样,只要看到董小小会骂个不停,每次都是那样几句话,好像成了这个小区中的标语一样,都要人人奉行的。在她们的眼中,董小小就是一个不祥之人,会带来灾祸跟不幸,她不是一个好人,谁都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
她在日记中写道:我就快窒息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我感到我是这个世界中的多余者。
蜷缩在被子里,偷偷的哭着。白天,她不可以哭,她必须坚强。黑夜她终于,可以卸下伪装了。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自己每天早早的工作,起早摸黑!手里的五万,终于够她读书了,她又可以上学了!白晢的脸上,终于有着16岁少女应有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美。
可以卸下伪装了。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自己每天早早的工作,起早摸黑!手里的五万,终于够她读书了,她又可以上学了!白晢的脸上,终于有着16岁少女应有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