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夜,万家灯火都已熄灭,神庙里却一片亮堂。
篝火烧得“噼啪”作响,几颗火子在熊熊的火苗中跳得极是欢腾。红湘月一张漂亮的脸蛋被火光映地通红,但她却还是极其温柔地看着这团火,就仿佛这团火正映衬着自己心中的那团火一样。
她笑着自嘲道:“其实我和破风从来都没有什么爱情史,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单恋而已。”
“啊?”玄诺和房子殊一同吃惊地看着她。
“其实我不是神奴,诺儿你也不是。”
“什么?!我不是神奴?”玄诺张大着一张嘴,指着自己问道。
“是,你不是神奴。当年我只是为了完全忘记他才自甘堕落的来到沣城乔装成神奴。可是慢慢地我发现原来这种平静的生活竟然可以让我的心静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每日做着粗重的活,累了就睡下,醒了就再起来做。这样的日子真的让我觉得好轻松。”
母亲的话说得也对,起初一直因为神奴身份而不断地懊恼自卑,就因为这样自己才想着一定要学武,一定要出人头地,也一定要摆脱神奴的低贱地位。直到机缘巧合下遇见破风,再到后来的种种遭遇,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发现,原来平安才是福。想着以前和小豆子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河里游泳比赛,想着自己没事就去找村霸王打架,最后被人吊在村口羞辱,最终还是房子殊来救了自己。还有好多好多,其实身份的高低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跟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便就是最幸福的了。
“娘,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又怕问了你会伤心。只是要不问出来真的心里很憋屈。”玄诺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知子莫若母的红湘月又如何不知儿子想问的是什么呢。玄诺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尘,为了不让自己难过他从来不问自己父亲的事情。甚至是被别人嘲笑,宁愿打架弄得一身伤,也不愿找自己来问一个理由。
红湘月拉过玄诺的手,用自己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它。
“娘知道你一直想问你爹的事情。其实你爹真的是娘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只是天意弄人,却让我先遇到了破风,然后疯狂地爱上他。”
“那你和破风是怎么认识的?”房子殊一双清明的大眼好奇地看着红湘月,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满身都是秘密。以前就有种强烈的预感,红湘月绝不是普通的神奴,到如今她竟然能请动天下第一剑圣来救自己的儿子,就更加说明她的不简单。
红湘月出神地看着面前的火苗,她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个青春的岁月。
“二十年前的那一个春天,神族岷阑山上的杜鹃花开得很美很美。我背着姐姐一个人偷偷地跑到那里去找修炼魔法的月仙草。就是在那一大片红色的杜鹃花中,我竟看到一个极其俊逸的男子在舞剑。就是那一眼,我就被震住了。或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吧。以前总觉得这种说法很傻,直到见到破风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四个字是多么的强大。”红湘月笑着道。
“那以你的性格铁定是主动上去搭讪喽!”玄诺自认为是地点点头。
“臭小子,就你多话!”红湘月装作生气地骂道,“但是这次你却是猜错了,不是我找他搭讪,而是他主动找我!”
“蛤?不会吧?!破风眼瞎了吗?”
“咚!”
一个响响地栗子敲在头上,这会儿红湘月是彻底发怒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听?!再插嘴我就不说了!”
“啊?娘不要呀!我错了,我闭嘴!”玄诺信誓旦旦地说完立马双手捂住嘴巴。
“当我看他舞剑看痴了的时候,他突然慢慢地朝我走来。他说得第一句话便是‘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真土的搭讪方式!都土掉牙了!”玄诺轻声地在房子殊耳边道,却又被红湘月一记凌厉的眼神杀了回去。
“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居住的山谷,怎么会见过他呢?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不是在找我搭讪,他说的是实话。我和姐姐长得很像,而他说的见过,其实是和姐姐的一面之缘。这真是一个可笑的阴错阳差啊!之后,我便和他并肩去找月仙草,一齐去神都看各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其实也就是因为这阴错阳差他把我当做了姐姐,才使得他错过了同姐姐相识的机会,直到姐姐嫁作他人妇,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弄错了。都回不了头了。若是当时他遇到的真是姐姐,或许现在的他们就会很幸福很幸福,姐姐也就不会那么早死,一切惨事就不会发生。这明明之中真是天意弄人啊!”
若是姐姐不认识绝炎,甚至没有嫁给他,或许就不会因为丈夫爱上别人而伤心欲绝,直到难产而死。其实除了绝炎有错自己又何尝没有错呢?若是当时弄明白破风的那一句话,要是当初在知道了真相后不那么自私,在姐姐的新婚夜设法阻止破风,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现在破风心里肯定还是恨自己的。这都是自讨的不是?
“红姨你不要太自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爱的权利,也有享受爱的权利。在爱情面前就算有多自私都不为过的。”房子殊担心红湘月会自责难受连忙安慰道。
听到房子殊的话,红湘月笑着摇摇头:“你不明白的,你真的不明白的。”
“娘。别说了,这都不是你的错。真的。”玄诺把红湘月搂在怀里,心疼着自己的母亲。
你就是因为心里自责才会到沣城去做神奴的吧。用最低贱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你怎么那么傻呢?玄诺此刻什么都不想问了,自己的爹也好,破风也罢,这些都是娘亲的伤疤,从今以后他玄诺绝对只字不再提!
“娘,我们找一处偏僻的地方隐居吧。也不要再回沣城了。但我们还是得再回一趟南冥宫,带上小豆子和大柱!”说着玄诺转头对房子殊问道,“子殊,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好不?”
“恩!”房子殊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傻瓜,只要是有你的地方,无论哪儿我都跟你去!
“这样也好!反正娘亲开放的很,到时我们就给你和子殊办婚事好不好?!”
“啊~~~~娘,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红姨,你不要再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