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冰冷刺骨,苏婉本就已经虚弱的身体刚一进水,便感觉呼吸急促,虽是穿着冬日的衣服,却仍感觉到如针般的寒冷刺透着肌肤。
苏婉抬起头来,狠狠盯着叶管事,虚弱但字句清晰的说:“你会后悔的!”
那叶管事许是急上心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阴狠的说:“老子豁出去了,左右都是死,如果相爷还疼你一分,老子便有一分的希望。”
苏婉这才明白,叶管事大概是急需用银子,这才使了歹心。便说道:“如果你是少了银子,何必找相府,你深知我苏婉的实力,自会让人取了银子于你。”
却见那叶管事将手中绳子拉得更紧了一些,苏婉闷嗯一声,又听他说:“老子恨你,若不是你,老子今天也不是如此下场。相爷最好给银子,否则,老子不介意撕票。”
叶管事说完又将那绳子的另一头拴紧在牢柱上,这才气骂着走了。
苏婉哪受过如此折磨,刚才那几下挣扎已弄得她头发尽湿,巴巴的贴在脸上,很是难受。她将头埋进水里,又抬起来甩了几下,这才感觉舒服半分。苏婉仰着头,微闭双眼,她没想到,人间还有这样折磨人的地方。
她心志坚定的苦熬着,可她柔弱之躯怎顶得住这寒冰之水,不到半个时辰便晕了过去。
而柳老三和高二娘这边却已经收到相府来信,是余秋阳亲自快马送来的,苏谨之同时还另外派人给三王爷送了信,想来也快到王爷手上了。
余秋阳来到边城时正是苏婉被关入水牢之际。余秋阳先找到的是明翠三人,就在四人商量应对之际,燕洛云也到了。
他本是抱着怎样喜悦的心情而来,却没想到,竟会听到如此让人心烦的消息。他必是要第一时间见到苏婉,已经六天了,苏婉一个大小姐如何熬过来?他不给人任何商量余地的说:“明日我与明翠亲自去接婉儿回来。”
柳老三和高二娘虽不认识他,但见余秋阳与明翠对他都是十分信任,加之他的焦急不安不似做假,便只好答应。
依着燕洛云的意思本是连夜就要去王府,但奈何现在根本出不了城,只能等!
没有一人睡下,厅里整夜通明。城门刚打开,燕洛云和明翠两人便带着相爷的信赶往三王府。
却说三王府这边,三王爷正在处理政事,有下人来报相爷来信,还是快马加鞭送来的。三王爷放下手中事务,接过来一看,脸色骤变,喝道:“来人,去牢房。”
说完三王爷迈着大步子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四个护卫。
说到这三王爷,姓赵名颖,是个名符其实的美男子。不仅擅于弓箭骑射,更是文化大家,是众贵族千金的择偶标准。赵颖现年二十又七,早已成家立室,便是王子王姬也是生了一大堆了。
却说这三王到得牢房时,直奔女牢。那看牢房的叶管事正喝了一大盅酒迷糊着。护卫一脚踹在他身上,他闷嗯两声,口吐狂言:“哪个不要命的敢踢爷!!”
那护卫听他如此不长眼,又是连踹三脚。这叶管事连受了四脚,这才酒醒过来。大事不妙,虽然他不识得此人是谁,可能配戴这龙纹玉佩的在这王府却只有一人!!
叶管事不知王爷为何会来,这会子已是吓得全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口中不断求饶:“不知王爷驾到,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护卫已从他身上拿了钥匙开了锁。三王爷哪会理他,一脚踹开他,领着护卫直冲牢房。此时两个年长的妇人也跟了上来。
可走遍了地牢也没见个半个女囚的影子,三王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去把他拉进来。”
得令的护卫立刻拉了叶管事进来,扔在了王爷面前。三王厉声问道:“前几****偷运进来的那个女娃呢?”
叶管事素知这三王虽看似仁慈,实则是个没有多大耐性的狠人,便不敢隐瞒,说:“在水牢。”
三王一听,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可说是用了十分的力,一个会武之人又如此大的力气踹下去,饶是叶管事早有准备,此时也是丢了半条命。
一行人赶紧到了水牢,只见一个耷拉着脑袋,已经昏过去的女子正被浸在寒冰水之中。两个婆子赶紧拉了绳子,将苏婉抱了上来。
三王蹲下身,两根手指轻轻在苏婉鼻孔探了探,还好,尚有一丝气儿。随后站起身来,又看了看昏迷的苏婉说:“带去典医丞那里,好生照顾。”
一行人动作麻利,不声不语,很快苏婉便被送至典医丞那里就治。
天光已白,经过一夜抢救,典医丞此时正在向三王爷汇报情况:“王爷,此女仍昏迷不醒,高热不断,如过不得今晚……”
三王抬首看向他,那目光并不刺人,但典医丞孙吉却生生打了个寒颤,却又不敢欺王,说:“如过不得今晚怕就救不回来了。”
三王一张俊脸拧成一团,食指在案几上有规律的敲打着,发出“咚咚”的声音。她若出事,怕是事态不可控啊!
纠结半天,三王爷也没拿下主意,只轻飘飘说了四个字:“全力抢救。”
此时正好有侍卫来报,说是有人持丞相的信来接苏婉。三王犹豫一下,说:“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