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刚下得山进入白谷关,身后便传来马蹄声,不快不慢的速度,正朝白谷关走来。
此时,苏婉他们刚刚走到白谷关最凶险之地,一线之路,只能一人而过。前无藏身之地,后有虎狼进发,他们别无选择的只能希望快点通过这一线天。
很遗憾,天不从人愿。他们刚过一线天,便被那先行的小分队所围住。
海西风等人将苏婉围在中间,面对越来越多的赵国军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打是打不过的,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慢慢想办法。
正当他们不知道如何办时,一线天处走出一个人。他身骑大马,披战衣,着红枪,威风凛凛而来。赵王赵颖!他居然亲征!不知道燕洛云知不知道。
苏婉透过人墙,早已将赵颖看得清楚。她将头低得更低,希望不被赵颖发现才好。
赵颖看着被围住的几人,问道:“这几个是什么人?”
那先行队的带头的回道:“刚入谷便看见他们,像是商人。”
赵颖眯着眼睛仔细仔细打量着几人,眼神敏锐的扫向当中那名女子,心里突的一下跳动,这是?!
他不敢相信,他会在这里看到苏婉!这个让她魂牵梦萦了几年的人,如今却是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纵身下马,几个大跨步走到几人前,手指向被围在中心的苏婉,说道:“你,出来!”
海西风等人严阵以待,始终不留丝毫空隙,紧紧将苏婉围在中心。
赵颖怒目圆瞪,咬牙吼道:“再说一次,你,出来!”
苏婉知道,他认出自己了,逃不掉了。她是不是连累燕洛云了?
苏婉低声向海西风等人说道:“让开吧。”
“主子!”几人异口同声喊着。
苏婉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走出那小包围着她的小圈。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别来无恙。”
赵颖看着眼前这个出落得不可名状的美人,那是他曾经想拥有的最美好的人,如今……她已嫁作他妇!
可悲的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对她恨不起来,甚至还想着关心她:“你的脚可好了?”说不清楚如今已经身在皇位的自己对苏婉到底是何种感情,但,他确实不想她出事。
说来不巧,这几日许是太过劳累,旧疾复发,疼得厉害。但苏婉轻声道:“多亏皇上的灵丹妙药和奇门针法,婉儿好多了。”
赵颖还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巨石滚动的声音。
“不好了,后路被封了。”
赵颖立时反应过来,他们有可能被包围了。是他太大意,只想着手刃那个被他重创的太子,他要让他败得,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出兵燕国,却不想那小子会使诈。没人知道他会亲征,可他还是上当了。
苏婉他们也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只想着如何不成为人质。
山上不断有巨石落下,前后都被大石所击,兵士已经被这大石砸中许多,此时哪还有行军作战的能力,眼看着兵士一个个倒下。
赵颖却一丝也没有乱。混乱中,他将苏婉护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不管怎样,如今你在朕这里,不用怕。”
苏婉弄不清楚赵颖是想怎样,用她作人质还是真的想要保护她?苏婉没有回应他,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赵颖道:“哪怕是败,朕也不会以你为人质,你放心。”
苏婉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磊落,那他知不知道,亲征有多危险?那他知不知道,赵国如今根本经不起折腾?
苏婉的不明白看在赵颖的眼里,他叹道:“朕有心无力,拼着最后的力气与梁达成协议,否则,梁国早就侵犯赵国了。”只是,他也想利用梁国。
苏婉脑袋里这才觉得运转起来。如果赵国被梁国控制,那如今赵国进攻燕国,梁国在做什么?
一个巨石滚下,向着两人滚来。赵颖抱起苏婉,几个翻身,险险躲过。
苏婉这才觉得他其实也是在保护她,她只希望燕洛云不在山上,那么燕国的将士便可毫无顾忌的打这一场战,甚至抓住赵国的后皇帝。可是,苏婉也很担心:“你如今怕是逃不掉的。”
“只要燕国的太子还在,朕就回得去。”赵颖十分肯定,燕洛云把苏婉看得比什么都重。
山上的燕国将士待到时机到,已经在往山下冲了。他们手拿大刀利剑,这是他们的主场。
可是,山上有个迟来的身影,在看到众将士都冲下山的瞬间,脸都白了,拳头捏得嘎嘎响,似有雷霆之怒待发,道:“救太子妃。”
得令的二人穿过树林,直奔山下。燕洛云跟在其后,他们只有一个目标,救太子妃。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混乱中,不知谁射出了那致命的一箭,原本该是没入赵颖身体的箭,不知怎么却被射入并贯穿了苏婉左肩窝处。
赵颖一时乱了分寸,他不知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只知道,当他发现那支箭时,已有一个娇弱的身体挡在了他前面。
他抱着痛到要晕迷的苏婉,大声呼道:“朕命你好好的,没有朕的命令你不准有事,你不要忘了,你爹还在赵国。……你知道的,你如果出事,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他心里,苏婉已经占了多重的分量。用苏谨之,为的是苏婉;囚禁苏谨之,为的也是苏婉。不入后宫,为的是苏婉,引起战乱,亦是为苏婉!
燕洛云看着那箭飞去的方向时,已是怒到极致,不可以,不可以,心里念着不可以,脚步以更快的速度飞奔向苏婉,不管她身边那人究竟有没有任何阴谋。
张子正和郭离两人护着燕洛云,在近到苏婉身边那一刻,便已将赵颖困住。
燕洛云抱起已经晕迷的苏婉,对身后的两人吩咐道:“带他一起走。”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回营帐所在之地。
擒贼先擒王,如今王已被擒,剩下的虾兵蟹将早就不足为惧,都成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