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川是知道苏婉一些事的,从不过问,便是到了侯府,也不曾过多干涉,甚至吩咐了柳氏也不得过问。
再回宫中,苏婉只带了侯府一个一等丫头胭脂,毕竟是自小在侯府长大,又是家生子,生得机灵,难得的是她心性淳良,柳氏将她教得很好。
宫里的日子实在无聊,林嬷嬷的故事也不能引起苏婉多大的兴致的时候,每到申时一过,苏婉便自觉的去陪着皇后娘娘了。
“娘娘,殿下来了。”
苏婉与皇后与几个宫女聊着刺绣。
这燕洛云,只要苏婉在宫里,雷打不动的晚膳时间便会出现。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笑着虚扶起太子,道:“累不累?”
苏婉也是进了宫后才知道,原来燕洛云并非无所事事,每日同她一样,寅时开始就忙起来了,直到晚膳时分,有时甚至晚膳都没到正德宫来用。
燕洛云坐下笑道:“母后还知道心疼儿子,儿子还以为母后如今眼里只有婉儿了。”
皇后和苏婉听他一言,不禁都笑了。
皇后故意说道:“既是如此,婉儿便回侯府怎么样?”
苏婉笑而不答。燕洛云叹息一声,说道:“儿子也是看这几日母亲心情好,开个玩笑,母后何必当真。”
皇后抿嘴一笑,道:“那倒是,有婉儿在,本宫近日睡眠也好了很多。不过,本宫瞧着,最高兴的怕是你罢!”
那是,每日定时报道,感情进展神速。
今日皇上要与皇后娘娘一同进膳,燕洛云和苏婉早早的就离开了正德宫,回了撷芳院。
苏婉与燕洛云用完膳,在花园里散步消食,苏婉仍是放心不下那事,便问道:“王永嘉那个案子如何了?”
燕洛云摘下一支花,放于苏婉手中,道:“这不是件小事,如今倒是有越闹越大的态势。听说不仅牵扯出了王郡守贪污之事,他还被人告发了圈地一事,他老家在支阳,他们竟是强取了千来顷田地,都是当地良农的。如今这些农民没了土地,全靠着支阳王家过活。去年旱灾,朝廷拨付的救灾粮有一半进了王家的粮仓。我看,这事儿不小,也不知父皇是个什么态度,只叫严查,仍没有动谁的意思。”
苏婉拿着花发呆,想着:圈地和隐户的事儿赵国也不少,只是谁会这么大胆子贪没这么多!如今燕国的情势实在不算好,天灾且不说,这圈地与隐户一案一旦查下去,牵扯出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到时可要如何收场?只怕圈地最多的不是德妃一族,这白贵妃又何偿脱得了干系!
苏婉问道:“可是御史台查的?”
燕洛云道:“御史台查的,不过收集资料的却是父皇的隐卫,那些人都是直属父皇,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贪腐案目前来说是揭开了的,已经可以做结了,但圈地这案子早就按住了,如今知道详情的也只有御史台三个主审官了,父皇的意思是要查个彻底,但是不能明着查。”
皇上有隐卫倒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听苏谨之说过,赵国的前前任皇帝身边也是有的,只是素质不怎么高。苏婉道:“就怕按不住。背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想揭开圈地一事呢?”
燕洛云也陷入了深思,这背后之人是谁?他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从夺储来说,还是不太可能,毕竟此事一个不好就会使白贵妃一族陷入危机。圈地一事多少也会涉及,他们不会这么傻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关键是,他作为太子,并没有损失什么。
圈地、隐户,一个处理不好,动的可是民心――国之根本。
这样的后果,苏婉想的到,燕洛云也想的到,皇上就更想的到。
“不挖出此人,燕国怕是有祸了。我听秋阳说,赵颖怕是要举兵了。”
燕洛云凝眉,问道:“消息可确切?如果此时兴兵,燕国怕是会打得很艰难。当然,赵颖也讨不了好,他别忘了,赵国的国力实在下滑得厉害,早已不复当年。”
苏婉点了点头,道:“我猜想着他或许是做着准备,燕国要做好防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