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瞧着这一大家子人,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姥爷为了不让她觉得落寞,这才将一大家子人都叫在了一起,否则,凭她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让一大家子男男女女的都聚来看她瞌一个头。本来就该是她自己一家一家去拜访才对的,这是姥爷的用心,她当然不能辜负。
一大家子人又说笑了一回,这才散了。
晚席是在季府的内院进行的,都是些女眷,说话也随意了些,白日里没见到的姐妹晚间也入了席。
大老太爷去得早,又只有两个女儿,如今是早已出嫁,来往虽有,却已很少。
季府的人丁确实是要旺盛些,一则是二老太爷姬妾要多些,当然子女也相对多些。二则是这是皇后的娘家,皇后娘娘是二老太爷的嫡长女,各方面的配备自然是要全是一些的。二老太爷的原配夫人是早就去了,也没有续弦,但还有些个妾氏在身边服侍,季府的当家主母是嫡长媳穆少青,也就是苏婉的大舅母。
穆少青与季浩川的夫人柳芝雅主位上一左一右,下面先是他们那辈儿的妯娌,接着才是苏婉这一辈儿的姐妹们。
因是自家姐妹,便有些随意。季灵希几个也不管大人们在说什么,只自顾自的玩儿。
苏婉倒是有心听听那些长辈的话语,便不是很在意季灵希他们在玩些什么。
只听穆少青说:“前儿进宫时见着皇后娘娘,娘娘问起博儿的婚礼准备得如何。这当然是准备得妥当的。虽说是逍遥惯了的王爷之后,但毕竟是皇族亲戚,哪能怠慢。”
柳芝雅配合着说:“那是的,嫂嫂这回可是要辛苦了。听说那女子生得极好的相貌,又是个温文懂礼的人,便是皇后娘娘也十分看重。”
这季纭博虽说是季浩海侧夫人所出,但因着阵年的旧事,皇后娘娘对他爱护极佳。听说,那年正是皇后娘娘准备大婚的日子,不知为何丢失了已故太后娘娘赐的龙凤手镯,那是大婚当日必然要戴的,所以很是着急。也不知怎么回事,两岁的季纭博在皇后娘娘当年的闺房后院玩耍时竟掉进了水缸,出来时手上便捏着那龙凤手镯。可是,也因此季纭博却是生了一场大病。
后来听下人们讲,大人们都忙坏了的找,也没人理会到这个独自闯进来的小娃,也不知他是怎么会掉进水缸的,许是觉得好玩也没急着出来,等发现的时候,季纭博已在那水里泡了半个时辰。还好那水不深,但入秋后的天气必然是冷的。
也因着此事,皇后娘娘好好整顿了一番院里的下人,虽然没查出个明堂,但却是狠狠给下人们一个好的教训,当然,从此后对季纭博便疼爱有加了,庶子的身份也被她忽视了。之所以皇后娘娘没有怀疑到这位侧夫人头上,因为那时候侧夫人娘家父亲去了,她正在娘家守灵,而季纭博因着年龄小,是不用参加的。
两人正说着,季纭博的生母也说话了:“确实是辛苦姐姐了,妹妹什么也不懂,想帮忙又怕添了麻烦,倒落了好些清闲。”
穆少青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带着笑的,但苏婉却看不清她真实的情绪,只听她说:“都是姐妹,说这些便客套了。”
柳芝雅又说:“孩子们都大了,该成家的也都得准备了。”
虽说穆少青是武将之后,但对柳芝雅这个闺阁小姐却是很喜欢的,便笑着说:“是啊,新儿也应该快了,不然你该着急了。”
柳芝雅也不掩饰,说:“来说亲的倒是很多的,可新儿总是不满意,也不知他心里如何想的。”
穆少青探过身来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我瞧着新儿是个稳妥的人,不用担心。”说着又看了看下面那几个女儿,似有忧色的说:“儿子还好,我可真担心这几个女儿哦。”
她这一说,引得四舅母和五叔母也有同感,都表示很担心。
苏婉又瞧了瞧那几个姐妹,一个是大舅母的小女儿季珊,还有两个庶女胆小些跟在季珊身旁,年龄都不算大,瞧着也就是刚及笄不久;季昭只比季姗小两个月,性情却大不相同,看起来很是沉稳。另外两个一个是四舅家的女儿一个是五叔家的女儿,都还小,看着应该与苏婉差不了多少。
穆少青摇了摇头,说:“珊儿已经十六,提亲的人倒也多,可老爷却是一个也没看上,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这年龄要是再长些,我都有些担心了。”
柳芝雅没有半点异色,只轻轻喝了一口茶,说:“大哥自有他的考量,你不必太过担心。”
四舅母又说:“弟妹说的是,大嫂不用太担心了,听说二皇子……”
她那后半句话是被穆少青瞪回去的。她知道,这二皇子似乎确有此意,但他也不想想,皇后娘娘怎么会同意?!再说,丞相大人还眼巴巴的为他选了几个人选呢,都是与相府颇有交情的官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