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梁潇送走了李芸儿,随后继续筹划着自己的计划。
记得清朝康熙初年,四辅政时代,。索尼年老,不参与朝堂争斗。苏克萨哈与鳌拜不和,最终因势力不敌鳌拜,被鳌拜所害。遏必隆性格软弱,与鳌拜狼狈为奸。也是因此,鳌拜才敢篡权夺政。
到了康熙八年,康熙皇帝布好六连环之局,生擒鳌拜。鳌拜势力被击溃之后,四辅政时代便从此消失。
但齐朝时代背景较为特殊,康熙废了一个鳌拜,便废了整个四辅政,而柴宣要是把魏启废了,那其他三辅为求自保,便以各种形式,想方设法的废掉柴宣。可别忘了,政权、兵权都不在柴宣手上。
想要废掉魏启便废四辅,那必须使这四个辅臣自相残杀,再让柴宣坐收渔人之利。魏启与吴坤是死对头,可魏启杀不了吴坤,同样吴坤也杀不了魏启,即便他们闹得再欢,也只是小打小闹,谁也不敢做大的举动。
虽是如此,但从魏启笼络左右丞相这一事件来看,这事典型的结党营私,看来他已渐渐有了动作。如果魏启得逞,下一步便是向吴坤宣战。即便吴坤手掌兵权,那也难以与三大辅臣抗衡。
很明显魏启是在走清初鳌拜的路线,不管怎么说,吴坤是梁潇的表舅,他可不愿意看到魏启像鳌拜杀苏克萨哈那样把吴坤给杀了。
梁潇想要改变这种局势,就必须从左右丞相那边下手。象征索尼的廖丰,他朝堂政权方面,可以一手遮天,之所以行为低调,或许是他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也要来一个坐收渔人之利。
眼下梁潇极力拉拢彭春和廖子琪,目的就是想利用他们,逼出这个“老索尼”,让廖丰与魏启对立。廖丰若是与魏启开战,吴坤便大力支持廖丰,最好让廖丰灭了魏启,然后在叫吴坤过河拆桥,灭了廖丰。彭远成不了气候,到了最后,他也只能乖乖的顺从吴坤,否则就连他一并灭之。
吴坤若是势力统一,梁潇在想办法让他把军政两权交给柴宣。吴家世代忠良,以吴坤的性格,他没有魏启那般野心,篡位夺权之事他也做不出来。吴坤做不了鳌拜,但柴宣绝对做得出康熙当年所作之事,若是吴坤顽固的把持兵权不放,难免日后柴宣对他不利。为了保住这个表舅,梁潇必须要劝他归隐。
梁潇的计划确实可行,但其中也有些纰漏,那便是如何才能让廖丰与魏启为敌。廖丰是个老狐狸,只靠耍小聪明,根本斗不过他。想要让他乖乖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梁潇必须要掐住其命脉,这也就是梁潇极力拉拢彭春和廖子琪的原因。如果事关廖丰儿子的身家性命,想必廖丰再老成持重,也会方寸大乱的。
俗话讲无毒不丈夫,朝堂争权,必定会有人亡,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梁潇虽然为人仗义,那要看对什么样的人,若是面对阻碍自己计划,或是对自己不仗义的人,那梁潇的手段会比任何人都要阴险狠毒。
事过了几日,梁潇与往日一样,在兵部官邸批阅着文书。忽闻,兵部一名新任副使来报:“启禀梁大人,安国公有一亲兵刚才来过。他说国公爷有事情要通知您,这是那亲兵留下的安国公亲笔书信,请梁大人过目。”
梁潇点了点头,接过了书信。他不知安国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还是慎重的先把信纸打开。阅读片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吴坤那信是在通知梁潇,吏部尚书魏川最近频繁更换三品以下官员,如今已将黑手伸进吴坤的管辖势力之中。军中不少低品武将都被辞去官职,换上了魏川所选拔之人。更甚之,魏川在京城西南方向建了一个征兵处,竟然以吏部的名义招募新兵,而且都是将领级别。
这招兵一事,原本是兵部的差事,魏川这么做,无疑就是在公然向吴坤、梁潇挑衅。吴坤得知此事之后,自当是气愤填膺,可他毕竟是个超品国公,况且魏川上面还有一个魏启撑腰。吴坤不愿意与这种小辈一般见识,这便告知梁潇,让梁潇已兵部尚书的身份,打消一下魏川的嚣张气焰。
经过这段时间梁潇的表现,让吴坤对他的能力坚信不疑。看那书信的意思,吴坤让梁潇出马对付魏川,也是信心百倍。
梁潇暗笑一声,心说魏启这狐狸尾巴已经伸出来了。但他未免太过自信,以为左右丞相表面上顺从与他,就可一手遮天了。
梁潇令人收好书信,随后带上张魁、李猛、王跃,出了兵部官邸。梁潇此行换了便装,也只带了三个人,这般如此,无非是想先看看情况,如何对付魏川,还是要等到对他深入了解之后,再作打算。
一行四人向西南方向走去,到了所谓的征兵处。这朝堂一乱,什么新鲜事都有,招募新兵那是兵部分内之事,魏川以吏部的名义招兵,在本朝代,可真是前所未有。
京城之中,懂得其中一些道理的人,谁也不去蹚那浑水,至多也就是站在一旁,看看热闹。但总有些憨货,尤其是那些成天想着当兵的人,他们一见这征兵,便过去踊跃报名,不过这也都是些下等阶级穷苦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内幕,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被利用的牺牲品。
征兵处设在京城西南方的一个广场之处,广场正对面坐着两人。其中有一位青年人,看似二十出头,身穿红色官袍,头戴一顶乌纱帽。身材魁梧,肤色净白,长得相貌堂堂,但让人看去,神色之中总有一种目中无人的傲气。
梁潇曾在接任兵部尚书当他见过此人一面,他便是新任吏部尚书,魏启之子魏川。在魏川身旁,还坐着一名中年人。他身材瘦高,也穿着红色官袍,言表低调,对魏川也是毕恭毕敬。此人梁潇也曾见过,他就是魏川手下的一名爪牙,现任吏部左侍郎。
除此之外,旁侧还有一张桌子,桌子前坐着一名执笔的老者,这里定是参选新兵登记的地方。
广场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当然其中还有不少是来参军的壮士。广场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又放置一尊四足两耳的大方鼎。
此时,一位体色黝黑的壮年大汉正站在石台前。他光着上身,正弯着腰,握紧大鼎的两端。那人脸色渐渐暗沉,憋了口气,登时一咬牙,双臂结实的肌肉瞬间绷紧。那大汉卯足了劲,用力一提那乌铁大鼎,可那大鼎却纹丝不动。最终那名大汉叹了口气,离开石台,走向人群。
梁潇等人混在人群之中,站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刚好看到了当时的情形。他让王跃先去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等王跃回来之后,根据他得来的消息,这里正在选拔一名军中百总。
这百总在当朝也只是不过是个九品武官,虽说品级不高,但手中也有点实权。前来参军之人,不论年龄、身世,只要能够徒手举起石台上的那个大鼎,便可升任百总之职。这刚一参军就能当上百总,任谁听了都为之心动。
但这便宜也不是好占的,军中有了新百总,吏部自然要裁掉原来的百总。虽然天下兵马都归安国公管,但兵马那么多,任免区区一个九品武官,吏部可以不经辅臣,直接做主。但这要是让吴坤知道了,便如同打了他的脸。以他的脾气,想必那些新任的武官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就是魏川的狡猾之处,他扰乱了吴坤建立已久的兵马编制,还让安国公颜面无存。而且那些从平民百姓中现招上去的武官,即使被吴坤斩了,魏启也不会受到一点点损失的。
梁潇听完了王跃的叙述,又不禁暗笑了一下。正如他想象的那样,魏启闹得再欢,也只是小打小闹,除了换一些八、九品的武官来向吴坤示威,再大的动作他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