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走后,彭春和廖子琪把两双痴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递向李芸儿,不料李芸儿秀眉一皱,转身走到巷边,随后进了一辆马车。彭、廖二人无奈,只好找来马车,各自回去了。
梁潇又去了昨晚去过的红秀阁,进门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便是昨夜与他相见的秦畅那绝色丫鬟。她此时已经换上一套淡粉罗裙,外套一件淡黄短襦。发梳盘桓髻,插了一支黄金凤钗。滴粉搓酥,各类首饰光彩夺目,看上去都非便宜货色。此番相见,与昨日那身下人打扮截然不同。只是神情低落,一脸黯然,像是受到了委屈,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梁潇看到此人,从她一拱手,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呀,真想不到咱们还能见面。秦小姐呢?她不是要见我吗?怎么,难不成还让我答题?现在可是她主动邀请我的,要是如此,那我告辞了。”
“等等!”那女子突然叫住梁潇,随后又低下头,轻声道:“小女子就是秦畅。”
“什么!”梁潇闻之气愤填膺,不禁大声喝道:“原来你耍我。”
“小女子不敢,只因小女子不知您就是梁大人。”秦畅抱怨的嘀咕了一句。
说来这事也不能全怪秦畅,她的身份特殊,而昨夜梁潇与她见面时又是以吴公子自称,所以秦畅假冒个丫鬟也有情可原。想到这里,梁潇也没再计较,只是找了把椅子坐到了秦畅对面。
“说吧,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少许之后,梁潇问道。
“回梁大人,小女子昨日得到消息,左右丞相家的两个公子要对梁大人不利,所以把您叫来通知您一声。”
“你说什么?”梁潇闻言感到万分惊奇,他竟然没想到彭春和廖子琪要对自己不利,于是又开口追问:“他们要如何对我不利?”
“小女子听闻,他们想要算计梁大人,让梁大人做他们的家奴。”秦畅望着梁潇,一脸郑重的道。
梁潇听到这话,心也就放下了。想必是梁潇与彭春、廖子琪打赌的事,被他二人四处张扬,后来让秦畅得知。当时彭春与廖子琪认定自己必胜,因此也会口出狂言。而如今胜出的是梁潇,还从而收服了彭、廖二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对于梁潇,非但不是威胁,反而还是件好事。
“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是当初我与他们打赌,如果我输了,就做他们的家奴。对了,你知道我们打的什么赌吗?”梁潇对秦畅说清了缘由,却又随口问了一句。
“小女子不知。”秦畅轻轻摇了摇头,无论动作还是声音,都显得无比雅致。
“当时他们对我说,如果昨晚我能把四大才女之一带到他们面前,就算我赢。反之,就算我输。”
秦畅听闻顿时一愣,她就是四大才女之一,也知道如果昨夜她跟着梁潇去见一见彭春和廖子琪,那二人便从此听从梁潇摆布。这对柴宣来说,是件极为有利的事情。可她之前对此并不知情,还对梁潇隐瞒了身份。如此一来,便坏了一桩大事。
想到此处,秦畅有些懊悔,却又有些委屈的道:“这么说来,是我破坏了梁大人的计划。可是梁大人若有吩咐,可以事先找个人把那封信直接送到我这里来,小女子也不会因为不知情而坏了大事。”
梁潇脸色一沉,不悦的道:“你说的轻巧,当时事情紧急,而且见你一面也太不容易了。再说,我哪里知道这里谁才是你的亲信,若是我把那封信交给一个局外人,万一给耽误了,不就更麻烦了。所以我决定想办法亲自把信送你手里,谁知道见到你的时候,你还隐瞒了身份。”
秦畅觉得理亏,便不再争辩,低下头,轻声问道:“不知现在还能否挽回局面?”
“不必了,现在他们已经成了我的手下。”梁潇摆了摆手,淡然的道。
“这么说梁大人赢了赌局。”秦畅疑惑的问。
“是呀,我把他们赢了。”
秦畅听闻,安心了许多。但她还有不解之处,便又向梁潇问道:“小女子昨夜没有到场,不知梁大人是如何赢的他们?”
梁潇对她讲道:“彭春和廖子琪说过,只要我把四大才女之一带到他们面前,就算我赢。今天早上,我找不来琴仙子,就只有把画仙子领到他们面前了。”
“怎么,梁大人认识李芸儿?”秦畅闻之更为诧异。
“我们当然认识了,怎么你也认识她吗?”梁潇又道。
“是的,两年前京城内选拔才子的时候认识的。”秦畅微微点着头,又对梁潇道:“难怪我昨天使用媚心术,居然对你没有一点作用。起初我还以为你体内有强大的内力将它抵制住,原来是你事先服下了李芸儿给你的解药。”
“媚心术?什么是媚心术?”梁潇不解,便向其问道。
“那是一门奇术,可以让人产生幻境,从而迷惑人的心志,来操控别人。事因选拔才子之时,情况特殊,小女子曾给过李芸儿一包解药。谁知当时她没有用上,最后还是让梁大人给用了。”
原来这就是李芸儿说的那个妖术,梁潇听闻后不禁苦笑了一声。李芸儿给他的那包解药此时还放在他的怀中,之所以秦畅的媚心术对他没有作用,确实是因为梁潇身上有强大的内力。不过后来梁潇心神不宁,那是误食怀中另一包的****。这事不好对秦畅明说,只好笑着敷衍过去。
片刻后,梁潇又问:“秦小姐昨日在此举行盛会,要单独为一名才子献艺,这又是何目的?不会是要把我给引出来吧?”
秦畅脸色微微一红,摇头笑道:“小女子这么做,是要引来彭春和廖子琪的其中一人。”
“彭春和廖子琪,你引他们来做什么?”梁潇闻言,惊讶的问道。
“以彭春和廖子琪的品性,要是知道了这场盛会,必定会匿名参加的,凭他们的学识,也一定会技压群雄。不过我说要见一人,目的就是让他二人相争。这二人文采不相上下,谁都不会服谁,若是有一个人胜了,那另一个人定会心存嫉妒,到时候我在从中挑拨一下,二人便会反目成仇。只要他二人反目,左右丞相也会因此关系破裂。如此一来,就可以改变魏启同时控制廖丰、彭远的局势,使朝廷势力平衡,从而为主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梁潇闻言,不禁暗笑,对她道:“这是你主人的主意?”
“不,这是我的主意。”秦畅表情淡然的道,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
梁潇摇了摇头,直言说道:“你的计划纯属奇思妙想,甚至是漏洞百出,可以说根本就实现不了。”
“梁大人何出此言?”秦畅大为惊讶,秀眉一皱,眉宇间还呈现着一丝不可思议。
“秦姑娘有所不知,记得昨夜在第二场比试时,半道杀出一个廖紫薇。廖紫薇是廖子琪的妹妹,彭春和廖子琪都怕她闹出笑话,传到廖丰耳朵里。所以彭春为了让廖子琪劝回廖紫薇,主动让出了第三场比试的机会。
他们两个感情至深,而且都不是白痴,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即便他二人真的反目了,廖丰和彭远那两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也不会因此反目成仇。所以你那计划,纯属白费功夫。”
秦畅听闻轻吐了口气,看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现在显得有些后悔。
“看来是我设想不周,那不知梁大人有没有更好的法子?”秦畅随即又问。
“我的法子就是把彭春和廖子琪拉拢过来,让他们成为我的势力。之所以廖丰和彭远受魏启摆布,是因为魏川任吏部尚书,罢免了不少左右丞相手下的官员。但如果我要把握住了彭春和廖子琪,就相当于把握住了那两个丞相的命脉。到那时,那两个老东西为了照顾自己儿子的利益,也会不由自主的偏向到我这边来。”
秦畅听闻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就是在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