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步了。一条有劲的胳膊拽住了我,我猛地清醒过来,看见瓶凡那张冷酷却亲切的脸。
我一把握在瓶凡的胳膊上,深深吐出一口气,那紧张压抑的经历让我缓不过气来,双腿也软得站立不住,我必须找个支撑的东西,否则,不用外力我自己就该跌下水了。
“先下来吧。”瓶凡扶着我从大石上下来,她过于苍白的脸,更加神秘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多太多的疑虑装满了我的心。
“你有一对最干净的耳朵,”瓶凡看了看我的侧脸,不知是看向那对耳环,还是我的耳朵。“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鬼?”
瓶凡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苦笑,“我已经知道了。”
“两个世界的音频是不同的,当你能听见两种声音就会产生碰撞,一种声波和另一种的摩擦,就会让你痛苦万分,我给你的耳石,就像收音机的调音器,它能帮你调到当下最清晰的频道。”
我刚刚才深有体会,很清楚瓶凡的解释,但我有些奇怪,瓶凡的耳朵上空空如也,难道她听不见吗?
“那你,也能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嗯,”瓶凡点点头,“我不仅能听见还能看见。”
“所以,张雨晴的镜子,是你看见的,并不是找到的?”
瓶凡笑容很苦涩,想来,这种特别的能力并不能给她带来好处,相反,令她很不快乐。
“梨树上附着一只鬼,本来被封印在梨树里,最近被释放了,我检查过了,封印是被人为破坏的。”
“封印?”我有些头大了……
瓶凡笑笑,“你也不必知道这些,只是,你切记,以后凡是听见奇怪的声音,无论如何,走得越远越好!”
是怕我受伤害吗?可我发现瓶凡眼睛里明显还有另一种担心。
瓶凡告诉我的事情太过震惊,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我居然能听见那个世界的声音?恍恍惚惚中,我已经回到了宿舍大楼。
不对劲,还在楼下,我便听到了一片哭声。我抬头看了看,4楼的女生几乎都出来了,挤在窄小的楼道里,还有不少生面孔,连楼下的女生都跑上来了。
我不明所以,缓步走到女生堆前,皱了皱眉,要穿过这一女生团,得挤成肉饼了吧?正当我犹豫地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起了我的名字。
是谭琳。
她从女生堆中挤了出来,脸上还依旧挂着泪痕,“白溪。”
“出事了?”我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什么事了。
谭琳点点头,“第二个了,死了第二个了。”
我倒抽一口气,我们正值花样年华,短短两日,两个不过20岁的年轻生命就消失了,永远消失了。一瞬间鼻头有些酸楚,我深深吸了口气,流泪,不是我喜欢干的事。
“我有些担心……”谭琳支吾不语,看来,还是有些话是不想告诉我。
我已经习惯了她们这种说话的风格,直接问道,“等你想清楚再告诉我吧,这次的是谁?这么死的?”
“陈婷,那天和李玉一起走的。”
“是说了故事的那个?”
“不是,她们宿舍的人今天约好一起吃晚饭,但是路上她说拉肚子就先回宿舍了,她的室友回来后也没发现她……”谭琳说到这顿了下,“你知道洗浴房的大缸吗?”
我点点头,就是那个用来储水的水缸,不过是挂在墙上固定的,很高,只有施工人员借助梯子才能换水。
“李玉和陈婷是一个宿舍的,她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刚走进洗浴房,那口水缸就自己破了,像爆炸一样,碎片到处都是,从水缸里掉出一个人,就是陈婷,已经没救了。”谭琳看了看我,又继续说,“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我有些厌恶地看眼谭琳,“你们害怕了吗?要等到第三个人死了才开心?”
谭琳怔了怔,低下头,“出了两条人命了,我们已经向学校申请换宿舍了。”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身后传来谭琳的低语,“张雨晴其实很可怜……”
没有如愿,宿舍不能换,还被封锁起来。陈婷的死亡太过离奇,警方已经把它归类于他杀,而主要怀疑对象自然落在了我们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人。对此,谭琳依旧没有解释,张雨晴的笑容不见了,她时常靠着窗口,盯着那棵梨树发呆。黄小妹每天也心神不宁,老拉着张雨晴说些什么,可我听不见。
门,被踹开了,那个叫做李玉的女孩恶狠狠地冲了进来。她一把揪住张雨晴的衣领,将她小小的身子硬拽起来,脚尖点在地面,费力地支撑着。
瓶凡熟视无睹,继续看她的书,眼珠都没动一下。黄小妹喊了句“干什么”便去帮忙,被李玉一把推开了。这个李玉,好大的力气。
“说,你让我们玩的到底是什么游戏!”李玉的脸因为气愤有些扭曲了,本来就稍显粗矿的脸,此时更显凶神恶煞了。
“对不起。”张雨晴轻轻说了一句。
“我不管你的什么对不起,你害死人了,知道吗?死人了!都是按照那天说的故事中的死法,接下来,我们都会死光的!”
李玉的话点醒了我,我居然没有想到,从割腕到溺死,都是前面两个故事的死法啊!
李玉拽着张雨晴的衣领,用力甩了出去,张雨晴小小的身子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够了!”黄小妹挡在张雨晴身前,不准李玉再靠近。
李玉也有些懵了,可能是没想到自己会出手如此之重。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站着两个男性,身着警服,浑身透着股威严的气息。
李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怎么,在打架?”一位警察走了进来,他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好像把每一处都看了个遍。
“没什么。”张雨晴爬了起来,手肘上鲜红的血液正往下滴落。
“南舫,给她处理下伤口。”
“好了,我需要那么配合我录个口供。”警察说道:“我叫许远征,负责这次的案件,据说,在第一位死者的前一个晚上,你们玩了个游戏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