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瓶凡直视着车前方，目光有些闪烁，那漂亮的眼眸在黑夜里更加明亮了。不过瓶凡依旧沉默着，她一定是看见什么了，但她还不想说。
“陈警官，我们要过去看看吗？”刘虎问道。
“不用，继续等。”陈木炎看了看瓶凡，给我的感觉，他等待的是瓶凡的答复。
我问了刘虎，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了，在这样偏僻的公路边，起风的时候特别凉，那些杂草在寒意下更加刺人了，当它轻轻颤动的时候，活像生着触手的甲虫在你身上爬过……
又一辆车来了，是个黑色的小轿车，车速很快，隐隐觉得有些危险，果然，司机猛地转动方向盘，冲向了公路旁，车头狠狠撞在了树干上，叶子纷纷从空中坠落，没有了那种飘逸的美感，都像是砸了下来。
“先救人！”陈木炎率先跑了出去，刘虎和张柑紧跟其后。
我也很担心车上的人，这样的冲击力，不知道司机有没有事，身后传来瓶凡的低语，“奇怪。”
“嗯？”我回头，她盯着车子的方向，面色不惑。
“没什么，先过去。”瓶凡看起来走得慢，可速度总能超过我，我也加快了脚步。
我们刚到，就听见陈木炎焦急的声音，“树快倒了，先把她拉出来！”
刘虎和张柑快速地拉开了车门，将司机从车里拽了出来，那颗还算高大的树发出一节节断裂的声音，朝着我们的方向笔直倒下。
“趴下！”陈木炎洪亮的声音提醒着居然开始走神的我，身边的瓶凡用力扯住我的手臂，借着这股力，我半爬半摔地趴在了地上。
树叶和枝干哗哗地响动，我能想象被压在树下的感觉了，内脏挤压在一起，血液从血管里喷射出来，骨骼也跟着发出脆响。好在大树倒下的方向有辆车挡住，除了被枝干打在背部比较难受外，我们还很健康。
“有没有人受伤？”
大家都回复了陈木炎，表示自己安好，从那堆扎人的枝叶中走出，瓶凡洁白的衣服也污秽不堪了，下次找个机会要问下，她为什么那么钟爱白色。
司机是个年轻女性，半昏迷状态，睫毛微微颤动，手指也还在点动。
“她没事吧？”刘虎问陈木炎。
“我没事。”司机醒得很快，看来只是强烈的震力让她暂时昏迷，本身并无大碍，我看了看车子的标志，怪不得，进口豪车。
司机甩开了托住她身体的陈木炎，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丢出了一句话，“打劫？”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没什么，但我们这伙人里有3个警察啊，居然被误会是劫匪也真是好笑，刘虎倒是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便衣知道么？我们是便衣！”
女生顿了顿，像在思考，“这么晚了，也只有这2个解释了，怎么，附近有凶案还是你们在这里截匪呢？”
女孩的承受能力很强，刚刚经历了车祸，才醒来看见一堆人围着他，其中还不乏三个健硕的男人，自然容易被误会成匪徒，但经过推算，居然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们确实不像坏人，否则，她的身体应该被树木压扁在金属车壳里了。
刘虎准备解释，陈木炎将他一把甩在身后，“这个问题我该问你，这么晚了，你一个单身女性开这么快的车，是要躲避别人的追赶吗？”
女生被问住了，眼睛一转，笑了起来，“是啊，有个暗恋我的人追了我好久啊，我不跑快点就给追上做他的压寨夫人了。”
“严肃点！”张柑冲女生叫道。
“警察叔叔，你好凶啊！”女生故意用嗲音说话。
张柑有点郁闷，自己怎么看也没比这个女孩大20岁吧？
看着这个女孩，古灵精怪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半夜开快车的目的怕一时半会也问不出来了，但瓶凡说的“奇怪”是不是和这个女生有关呢？
女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看着那事故现场，夸张的哇了一声，“幸好我没在车里，这不得压成肉饼了！”
“你也不感谢下人民警察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你于危难之中？”刘虎对任何人都抱有聊天的兴致。
“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应该的啊，谢就太客气了。”
“……”
“对了，”女孩好像想起什么，“那个老大爷呢，就他害得我把新车给毁了。”
女孩提到了关键东西，她看见了那个连续出现在司机面前却神秘失踪的老大爷，“一那么大岁数的人，不好好窝家里，半夜里跑马路上溜达，存心不想活啊！”
女孩还在抱怨，“找到他们家，非得好好管教下不可，怎么教育自己爹的！”
女孩一个劲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着调的话，只有刘虎是啊是啊的应对着，我倒觉得女孩企图在掩饰什么，有些重要的东西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你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那个老大爷了？”开口的是瓶凡，她闷了一晚上，终于说话了。
经过瓶凡的提醒，我才恍然大悟，以女生开车的速度，要是和平常的司机那样突然看见老大爷一定也会撞上老大爷而不会有时间扭转方向盘，除非她一早就发现了马路上有人。
女生眼神闪烁了下，“怎么，你们也看见了？”
刘虎回答他是至今一直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老大爷，听到刘虎的答案，女孩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了，像是肯定了什么，又像是更疑惑了。
“可能我眼花了吧，呵呵。”
“你不是眼花，”瓶凡向前迈了一步，离女孩的距离更近了，“你也能看见些奇怪的人是吗？”
这个女孩也和瓶凡一样能看见灵体吗？那怪不得瓶凡会觉得奇怪了。
女孩嬉笑的表情收了回去，很认真地回答，“我只是眼花而已，凑巧和你们说的奇怪的人差不多。”
她为什么要掩饰？我发现，凡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都很怪异，包括瓶凡，还有我。
“怎么样，你再不说实话就晚了哦，现在我们带你走还来得及，你的暗恋者怕要追到这了。”
我们都知道女孩所说的暗恋者是托辞，瓶凡的话里有话，可追赶人却应该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女孩听完瓶凡的话不时回头张望，此人还是让女孩非常顾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