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桃花源非彼桃花源也。
四人还未从惊呆中反应过来,便听到有人问道:“是否是许劭先生当面?”
寻声看去,四人发现只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稚子,打扮的倒也正常,头上扎着读书人的髻,只是穿着普通的八卦衣而已,与山外世界道观里的小道士没什么不同。可见此处并非是为了躲避战乱而到此的桃花源记中人。
只见这稚子白白静静的小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乱转的打量着刚走出石门的四人,也不好奇众人身后那石门为何会自动的缓缓关闭,似乎非要看出来哪个是他家大人要他来接的许劭先生。
由于许劭年纪较大,又走了不少石道,身体有些疲惫,走的较慢,落在了刘关张三人的后面,又加上刘关张激动出来的时候走的比较急,故而许劭与刘关张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
在刘关张三人看来,是这个稚子是对着他们三人问的。这不是瞎问吗?许劭先生哪有我们这么年轻?
刘玄德不敢怠慢,忙制止了正准备呵斥的张翼德,轻声的答道:“这位小哥,许劭先生在后面呢”
说罢,拉着离自己较近的张翼德往旁边一避,慢步而来的许劭正入眼帘。这稚子顿时觉得大耳朵这个人很有礼貌,还叫自己小哥呢。于是朝着刘玄德笑了笑,就跑向了许劭,边跑边说:“许劭先生,家师已在草庐等候多时了!”
许劭见接自己等人的是这么个稚子,心下明了,也许是老友想让自己带这个稚子去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
心下了然的许劭先生,也不着急,摸了摸孩子的后脑,笑着答了句:“好,前面带路。”心底却起了惊讶,这稚子的后脑竟然张有反骨,可惜可惜。
于是,确认了许劭身份的稚子便带着四人穿过桃花林。
一出桃花林,四人便看到前面有一座庄园,在庄园的入口处有一草庐,草庐里摆有桌案等物茶具,四人心下已然明了,想必这就是这稚子所说的草庐吧,
几人未至草庐,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庄园里走出,大笑着道:“欢迎几位莅临寒舍,许劭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刘关张忙以晚辈之礼回道:“老人家客气了”,心下却想到,原来这许劭先生,竟然和这桃花源的人认识!这桃花源的人应该也知道外面的情况,想必就是当年诸子百家的传人,只是在这第一节密地看守阵法,而且和外面应该有所联系,难道这位就是接下来四五六三关的指引者?
这时,只见许劭说道:“左慈兄我们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只是你这须发白的倒是快啊!”
左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神仙吗?三人一愣,随即想到。原来这须发皆白的老头就是鼎鼎大名的左慈老神仙,真是让人想不到,在这竟然能遇到了他!
“唉,都到这岁数了,白了也正常啊,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许劭边回忆,边掐指算道:“我算算啊,咱们是在汉桓帝元嘉三年三月三在洛阳见的吧,至今已有三十一年矣!”
左慈抚须答道:“是啊,真是掐指一算之间已过三十余年,如今我们都老了!来,来,几位后生一起坐下。”
刘关张三人随即和许劭一起坐下,许劭自然有左慈亲自招待,剩下的刘关张三人就由刚才引路的小童招待了。
三人刚坐下却见那小童很有眼色的将早就准备的茶水递给了刘玄德,那含笑的眼神好像是告诉刘玄德,谢谢刚刚你对我的优待,而且还叫了我一声小哥,随即又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张翼德,却将茶水递给了关云长,之后却装作无事,心底想到,那胡子大叔就算了,渴死他,嘿嘿。
张翼德是个厚脸皮的,不在乎这小孩子不给自己脸面,不给我端,那我自己端,又不是没长手,于是笑呵呵的端过来一杯,一饮而尽,完了还不忘说声好茶!
左慈见刘关张三人各有不同,刘玄德宽面大耳,温文而有礼;关云长,红面长须,不好言辞;张翼德,粗枝大叶,心胸宽大;心下暗自思量,这三人还算入得法眼。
左慈见四人坐毕,均已喝了一口已解渴意,原来三人从早上便开始和许劭一起来破阵来着,道这回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吧,真是又渴又饿。
也不避开刘关张三人,向许劭说道:“许劭兄,当年的揭语你还记得?”
许劭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了,这不带人进来了吗”
左慈有些不解地说道:“难道许劭兄能确认将来天下将三分?”
许劭也没否认也没确认,说道:“本来我是看好了一个,因为时机不到,又等了一些时日,可是,时日到了的时候发现已是三兄弟了,只好全部带来了,也许是天意,将来要天下三分啊,不过现在说这时日尚早了些。再过些时日,你自己就清楚了。”
左慈也有些感叹地道:“听你这么说,是有一些天意的意味啊,唉,天意难测啊,想当年,我要不是对那张角起了爱才之心,哪有今日这……?”
许劭也感叹道:“也许那也是天意,如果没有张角,或许有李角、王角,前些日,我算了一卦。”
左慈有些觉得下面这些话再被刘关张三人听到不好,便不在说了,只是轻微摇了摇头,
许劭一看,马上知其意,便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位小童是你的弟子?”
左慈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打算收为弟子,但是从收到张角已反的消息后,就不打算收徒了,心卷了。”
许劭心知这是心伤了,一时不知从何劝起,只得找话道,你让他来接我们是准备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吗
左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似乎还在为张角的事情而伤感。
许劭和左慈就这样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不重要的话,但是刘关张自从听到左慈那句“难道子将兄能确认将来天下将三分?”之后就不淡定了,虽然听的有些迷糊,但仍是听清楚了。
三人一时间思绪纷飞,现在大汉虽战火纷飞,但大汉仍旧强大着呢,这左慈和许劭就意识到这天下将要三分,难道我们带我们三兄弟有关,不然为何都是三呢?
在听到张角时候,三人再次震惊了,原来这黄巾教首领张角竟然是左慈老神仙的徒弟,看老神仙这落寞心伤的神情,估计是张角辜负了老神仙的教导,竟然造起反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张角是私下里偷了老神仙的无字天书,然后才偷跑出去祸害江湖的。其实这无字天书本就是左慈准备传给张角的,可惜张角没那耐性,利欲熏心,竟忘了左慈往日的恩情,犯下如此滔天大祸!
如果张角有足够的耐心,好好在左慈座下好好修炼,待时机一到,也就是汉灵帝寿终正寝之后,再出山,那时已学得无字天书精髓的张角还有谁人来治?可惜的就是此人一听自己的资质有限,估计很难成就武神,便以为是左慈不愿真正的教他,故意找的借口,于是才找机会偷了无字天书。
左慈见天色已晚,便朝那小童叫道,延儿,安排几位客人住下!
随即几人便在这个叫延儿的小童带领下,进入客房休息。
三人不知道的,在晚间许劭与左慈又坐在了一起,这时,只见左慈问道,许劭兄,下午说你最近起了一卦?
许劭点了点头道:“是啊,此卦为否,大凶!主刀兵,次灾祸,天下将乱矣。”
左慈不疑有他,叹了口气说:“唉,都怨我看人不准啊,当年学相人之术的时候,忙着去修道,这下知道后悔了。”
许劭笑了笑道:“左兄啊,这该放下的就放下吧,那张角不是也没学到你的真本领吗,只是学到了你的皮毛而已,不然,现在你才麻烦呢”
左慈无奈的笑了道,还算好,当年考验了一下,不然难道还要我今日出山清理门后不成?罢了罢了,其实我早算得他不得好死,才一直放任不管,只是始终有些遗憾罢了。
许劭这才放心道,这就对了嘛,像你这修道之人,最忌有心魔,且宽心,估计他活不过今年,自有人代你我收拾于他,
左慈听到许劭这么肯定张角活不过今年,这才终于放下此心结,竟又有了收徒之意,便朝许劭问道:“你觉得这延儿如何?”
许劭摇了摇头道:“左慈兄啊,你真是刚好伤疤忘了疼啊,还是算了吧”
左慈听到许劭的话,心下恍然,这延儿长大后难道也不是一个好鸟?自己收养他以来,虽没当弟子教导,但真的当孙子教导了啊,除了又点顽劣之外,其他都不错啊,唉,真后悔当日不曾好好学习这相人之术!
左慈感叹之余,终于下定决心道:“这次你们出去就把他带出去吧,可惜了”
许劭答道:“好,出去就让延儿拜在义阳我那老友魏然门下”也算有个正经出身。
将人交给许劭,左慈很是放心,解决完了自己的事情,自然的话题就转到许劭带刘关张来到此处的事情了,便问道:“你们这次准备过道哪一关?”
许劭笑了笑道,还能哪一关,过到这一节就可以了,先带他们试试机缘,顺便学点安身立命之术就可以放到外面历练了。最后他们能过几关全看他们自己的机遇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们,随便他们发挥了。
左慈哈哈大笑道,你这人就知道偷懒,还装作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