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回去就能休息，却谁知，今天还是注定不能如愿，刚洗漱好就被人叫着要去前楼。
碧珩有些忐忑，自己才来没几天，技艺学得也不怎么样，这里应该比不得以前那寮子，本以为是没那么快就要她接客的，只是这突然来叫这一下，可千万别是她担心的那样才好。碧珩暗自祈祷，却也不敢怠慢，稍稍整理了下就带了竺香过去。
到得前楼，却见那几位一起学习的小姑娘也都在，各人都有些惶惶，只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见这些年幼的也都在，碧珩却倒是放下心来。
很快丽娘就出来招呼大家。原来是快中秋了，最近晚上人会较多，要的酒菜又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楼子里的捧茶端递酒菜的丫头小厮们有些忙得不大够用。当初分配她们的时候都是往有熟练小环的房里派的，其实也是多余，丽娘于是就安排了她们这些新来的过来帮帮忙打打下手。
碧珩首先就被安排到几间等待着姑娘的厢房里送了些糕点，这才又到后面睡房去送了几次酒菜。白天闹了那一出，本就有些精力不济，这几趟下来转得头都是晕的，只是这一夜还没有过到一半，碧珩现在只想着早点做完了回去休息，也就觉得夜格外的长来。
碧珩捧着空托盘低着头走路，这时碰到竺香也正送完了饭菜回来，于是两人拉着聊了两句。
“你那边还好吧，累不累？”
“累倒不累，就是几处转来转去有点晕，不过也没事。姑娘，你那边呢？”
看来她以前应也是被养着没吃多少苦地，原来不光只是自己一人不喜欢这样转来转去的呀。碧珩想了想，又回问道：“我也还好。竺香，你有没有听人提起过，我们不会以后晚上一直都要过来端盘子吧？”
怎么听着像跑堂的！
碧珩划算着若以后都如此那白天就要找机会偷偷懒了。
“这不知道哦，还没时间去问。”竺香说着就有些欲言又止，碧珩发现了，也就望着她，以眼神示意她说下去。竺香犹豫了一下，偷眼观察着碧珩脸色，又说道。“姑娘，这话本不该我说。只不知您有没有些准备…应该过不多久丽娘就会安排你了，若姑娘有幸能攀上位有些势的恩客，那以后也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怕是到时你自己要随侍在身边，也就不用来这里端盘子了吧。
碧珩微颦了眉，不欲在这问题上纠缠，遂打断她的话说道：“哦，竺香，那边厢房里好像在叫茶水了，我过去看看。”
相比起来，碧珩倒希望自己一直都只用做个端茶递水的丫头。若是能让她免去了那事，就是累些也没关系。
碧珩为着解围随手推开门进到旁边的厢房来，看到里面的人后却又有些后悔了。只是这时候也不好再退却，于是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前去。
还真是冤家路窄！屋里坐着的正是与她有过些龌龊的瑞蕊、芳菲、琉珠三个，还有下午折腾过她的琼玳跟两位不认识的姑娘。早先送点心的时候碧珩就故意错开了，没想到这时候却又误打误撞地进了来。
她们几个好得像蜜里流油了一样，呆一个屋子只不知会不会为着抢客人而翻脸，碧珩不无恶意地想。
“哟，姐姐们来看看，这位是谁，这倒茶的姿势都像是与众不同哟，哈呵——”
看到上来倒茶的是她，就有人阴阳怪气地笑着奚落了起来。
马上就有人端了茶杯，装模作样地放嘴边吹了吹气，嗲声嗲气地附合道：“哟，是好像香得多哟，这有些人也就只是个端茶递水的料哟。”
“是呀，是呀，来，来，多倒几杯，这里每人都上。”
…
碧珩也不管她们聒噪些什么，只当没听见地继续倒自己的茶，倒完了就直接退了出去，也没管后面人的言语。
“诶，你们看看，看看，这尾巴都翘上天了，话都没说一句就走，这分明就是没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这贱丫头。以为她自己是谁呢，眼睛长脑门上…”芳菲手指着门外远去的背影，见被她骂的人一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唉，门！门都不关…”
却只听得有人喝骂，并没一人肯起来去关门。其实也是，这地儿，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关不关也没多大要紧。
碧珩很快就走过墙跟转个弯不见了，自是不会再回去说什么做什么，反正回去肯定没什么好话，耳不闻为净，管你什么门不门。
碧珩这里是清净了，厢房里却是正闹将起来。
“这贱丫头，上次是没给她个好教训的，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儿！姐妹们，要不我们哪天给她来个狠点的，让她也知道痛？”
“好呀，好呀，我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是琉珠姐姐，骂她又不痛，要是打了带了伤秋姨怕是不会依。”
“那怕什么，我们只要挑得她先动手，秋姨要追究起来也怪不到我们。”
“打她有什么好的，正好她还可以装病休息不接客，到时候短了银钱秋姨跟丽娘脸色都不会好看，没得自讨没趣。依我看，不如等她接客的时候咱们多合着几人挤兑挤兑她，把那些模样俊些儿的俏哥儿都抢了去，只留些个又老又丑的老变态去蹂躏她，看她难受的。”
这话一出，全场哧笑。这时就只见瑞蕊捧着肚子虚扇了说话的一扇子：“嗬，珍珠妹妹你自己爱俏就直接说嘛，跟我们还拐这些弯弯绕绕的。哈哈，也不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地方，拿个男人她还就怕了不成，只要有大把大把的银钱赚，不知有多高兴呢！”
几人又哄笑着附合，又讲了些有的没的招儿，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最后倒是琼玳有些听不过去，才想着拿话岔过去：“得了得了，看姐妹们这么些个人，和这么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儿，八字都还没一撇儿的事，理她做甚，没得失了姐妹们的风头。只是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都还没恩人点我们，别有钱的金主儿都去了那边，大家快快想想办法看看。”
说着往旁边的厢房噜了噜嘴，众人也被她说得有些担心起来，虽还有一声两声的打趣，厢房里却是就渐渐有些静谧了下来。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的，只是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话音来：“想要惩治那丫头又有何难，各位妹妹们又何需为了这等小事费心伤脑筋。”
循着声儿，众人都向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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