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宁罗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每每总是让她始料不及,折腾得人焦头烂额。隐隐有些引子,却又毫无办法,甚至好多时候让她这个被害人连凶手都不知道是哪一位,或者不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目的。
宁罗有一种错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让那些人或者事情向她汇聚。
当然,也只是错觉。
宁罗觉得头很乱,她需要时间把这些事理一理。本来伤就没好,又是会客、斗心机、又是深夜跟踪、带伤赶路,宁罗也委实累得慌,回来后一松泄才真正感觉到难受起来,只得依了荣源卧床养一养,正好乘这个机会把那些事都在心里顺一顺。
这边她还没开始想,刚回来就有人要来探望。
宁罗只得收起心思来应付着。
还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天在马车上宁罗想着她那位闺密好久没见,当晚到家第二天人就来了。还真是巧呀。
宁罗有伤在身,而且刘二也不是第一次来,就没用她去迎接,直接来了后院。
人还没进,就听到门口的训斥声:“瞎了你的狗眼了,谁你都敢拦,你管我去看谁。”
梅墨悄悄地迭到门口往外望了眼,又回过头来向她噜了噜嘴:“那边那位,脑子又不灵醒了。”
宁罗没说话,只对着她一笑。
见得刘二进来,宁罗就想起身行个礼,刘二忙几步上前按住她,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哟,别起来,宁妹妹,不用起来,我们俩还需要那么多虚礼,要再把你累出个好歹,我可受不起。”
宁罗也就笑着顺势依她。
“你们院里那丫头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给我脸子看,也不看看她是谁。”
宁罗不由好笑,看梅香那人也不像是笨的,她跟自己不对付,迁怒到谁不是迁怒,刘二虽不是荣家的,可再怎么着也是正经小姐,也是她能开罪得起的,还真是不些不灵醒。
于是宁罗淡淡地安抚刘二:“刘姐姐何必跟她一般见识,那人就那样,别管她,她是二少爷的人。”
“二少爷怎么了,”说着她故意提高了几分声音,头朝着门外嚷嚷,“哼,她再这样不开眼看谁保得了她。”
说完又低了头凑近她,朝她挤挤眼道:“宁妹妹,今儿我可是帮你报了仇了,你要怎么谢我。”
宁罗轻打她一下,于是两人笑成一团,梅墨也站在旁边偷笑。
闹得有些乏了,刘二熟稔地踢了鞋,爬上床来,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能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
宁罗先受不住,抽出手来打她一下:“干什么呢你?”
“没,就是看你瘦了,咯咯。”刘二捂住嘴笑。
“没呢,就是今天躺着精神有些不好,等过两天好了出去走走自然就回来了。”
刘二就又拉了她的手:“你跟我还玩这些虚的。听说你在下面庄子里出了事,人找到了没?“,说着又捂了嘴笑,“你这样可有人会心疼啦!”
宁罗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就有些诧异,她昨晚才回的城,这么快就知道了。若不是这边的人透的,那怕是那几天在作坊里就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还没呢,哪有那么容易找。梅墨,帮忙上些茶点来。说说你怎么样呢,上次你府里开宴,有没有帮你相中谁?”宁罗冲她挤挤眼,怕她再说出什么来,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
“我怎知道,又没人跟我说。”刘二低了头,扭捏地弄着衣摆,情绪有些低落。
宁罗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地看了她斟酌着道:“那你有没有相中谁?既然她们都把这事提上了日程,看来你家老夫人很上心这件事了。”
“我也不知道呢。左不过就那几个人,你不是差不多都见过么…”刘二语气有些闷闷地,有种很无奈的感觉。
宁罗却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一半的心来,幸亏她还没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只是有些暗暗的替她担心。
既然她家里已经上了心,怕离嫁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只是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一些,能嫁给一个她自己属意的人,以后也会好一些,总好得过一味的盲婚哑嫁。
可这些宁罗却是帮不上她。
“别说我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你不在发生了好多事,林家那位小姐让人给退了亲了,好像是听说有什么隐疾,这一看就只是明面上的意思,你说…”
刘二没多久就控制了情绪,跟宁罗拉起闲话来。
看着眼前正兴味地与她八卦的女子,圆圆的脸上稍稍有点婴儿肥,左边脸上那一个小酒窝更显得笑容可掬。眉目如画,螓首微点,怎一副好模样。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只不知她是否已放下。
对于这位闺密,她唯一的好姐妹,宁罗还是希望她能幸福的。
宁罗见她嘴里虽是说着,可心明显没在上面。总是偷眼觑她,眼光躲躲闪闪,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看她忍得难受,自己就先有些不耐了起来,笑着睨了她一眼:“有什么你就说吧,再不说我怕你会憋出内伤来。”
刘二身子左扭右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满脸尴尬,扭捏着说道:“其实,我今天是来帮人当说客的…”看着对面的人脸色不好,刘二慌忙改口道,“当然,只是顺便,主要还是来看看宁妹妹你。”
还真的是有事,她还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宁罗看着她那想说又不敢说,胆小偷窥她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瞪她一眼,假意唬她道:“还不快说,再不说就把你踢出去。”
刘二看她这样就知道宁罗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你觉得我表哥郑钧怎么样?他可是老在我面前夸你呢,要不做我二表嫂怎么样…”
“停,停,打住!”宁罗有些后悔让她说了,好好的心情就让她给搅坏了。
她每次来还真都是有目的的,这次连皮条都拉上了。宁罗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表哥呢?他长得可是很不错噢,家里又有钱,离镇很多女子都想嫁给他呢。”刘二疑惑地看着她。
“那谁喜欢就让他跟谁好了。”宁罗翻了个白眼。
看这话说得…
刘二有些目瞪口呆,她又还不死心地帮着她表哥解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放心啦,我表哥他对人很好的,你要真跟了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宁罗又翻了个白眼,我看他是对你好吧,这小妮子蠢得,只怕别人把她卖了还帮人数钱。
本来这事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就有些不妥,她应该含羞带怯,低了头羞答答地点头或者摇头的。可她又怕刘二会误会,到时候又引出那个丧门星,只得搜肠刮肚地义正辞严的拒绝。好一会才说通了刘二,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须臾,宁罗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你表哥夸我,他都夸我什么呢?”
刘二见她又问,以为还有戏,马上坐直了身子精神抖擞地地数道:“他说你温柔贤惠,精明能干,待人也和气…”
宁罗不由笑喷!
还温柔贤惠,还待人和气…
她承认是有点小聪明,可其余那些,只怕是她自己那么想的吧。
宁罗还记得初见郑二,还是在周宜文绑她去的那酒席上,她整个一不学无术,只知闷头喝酒的野丫头,连他弟弟郑六都是见她一回笑一回;以后的生意宴也就是在跟刘二毫无形象地家长里短着东拉西扯;再近一点也就是那撩阴的一脚和巷口时两人互相调戏来调戏去的。总共没见过几次面,整个一粗暴的野丫头,哪里来的温柔贤惠,又哪里来的待人和气了…
“打住,打住,我也就是那么一问,并不代表什么。”
宁罗笑倒在床上,又还很务实地打破她的幻想。
刘二的脸马上就松弛了下来,只得和了她纠结地笑,气氛十分尴尬。
出了这一档子事,那种微妙的气氛两人再没缓和过来,过了一会刘二就坐不住道别离开,走的时候还声声的过几天再来找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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