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漫山遍野,犹如潮水的倭寇和海盗,挥舞着双刀、短刃,口中呐喊着,冒着城内的炮火向城墙下跑着,虽然每前进一步都有同伴倒在地上,但是他们依旧没有退缩,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他们相信只要冲到城墙下面,攻破这座城市,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数不清的财物,众多的女人,可以任自己抢夺。
倭寇与海盗们潮水般地四面八方的涌向仙游城,在人群中,一架架长梯快速地向城下移动着,身后面跟着大批的倭寇和海盗,很不幸运城内的一发炮弹击中了其中的一架梯子,抬着梯子的倭寇很快就被炮弹掀上了天空,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击碎而四处飞溅的木硝子,插死了不少了正在向前跑的士兵,此刻生命在这里如此的脆弱,每一刻都会有鲜活的人命消失在无边的旷野中。
说实在的,倭寇的战力不怎么样,能够攻进像兴化府这样的大城,准确的说是大明的官军已经腐败到了极点,卫所和世袭军户的军汉们,早已经没有祖先那份勇猛和荣耀了,为了生活,他们大部分都已经城为了种地的农户,没有训练,没有武器,同样没有有效的军官组织,在那些亡命的倭寇面前,他们待宰杀的绵羊没什么区别。
大明的倭寇成分复杂,武器也比较单一。由于不可能从官府获得武器,他们主要通过走私引进日本武器,以及从地下工场中制造。这就决定了他们没有能力装备复杂的大型武器,乃至不能使用较昂贵的铁甲。
倭寇的主要武器是长矛和刀。跟官军不同,倭寇的刀矛多出自日本,由于日本不用煤炼铁,也不用灌钢,而采用渗碳法制钢,锻工出色。因此质量优于中国。
倭寇引入的主要有双手刀(刀、太刀、打刀)和超长刀(大太刀、野太刀)两种。双手刀需要双手持握,刀尖不像中国刀那么尖细。刃长约60-80厘米,总长在80-100厘米之间。
便宜的战刀数量庞大,主要采用甲伏锻、切刃铁两种焊法。采用本三枚、四方等复杂锻法,仔细渗碳的精工细作的高级战刀优越性更加明显,价格也更贵。
超长刀长度在1米以上到2米之间,使用得远没有双手刀普遍。射击兵器主要是引进的日本大弓。这种弓为竹木质合成弓(弓胎弓),长1-2米之间,拉开省力,而且发射重箭,实战效果优于明军的轻箭。
但因材质所限,其总体性能一般。此外就没有什么武器了。盔甲连采用皮质的都很少。头盔也只有头目才能穿着。因此当时人往往说倭寇裸身而战。
至于火器,主要是火绳枪,使用得也很少。而大炮就非常罕见了,只有在攻克城池或要塞,以及打败官军以后,可以使用一下战利品。
战船方面,因财力和工场所限,不能制造大船,主要仍沿用从前的快速商船和引进、仿制的小早、关船。这些船的共同特点是能够快速行驶以避开军舰,并且适于进入浅水区和内水。但因为船小,因此无法与大船对抗,也难以抵御火器的侵彻,生存能力较差,不适于进行水战。总的说来,倭寇的武器和大明官军相比并无优势,他们强项在于气势,亡命的气势,以及以战养战,劫虐的战术,让官军和百姓们都非常恐惧。
仙游城上总共有大炮八门,其中兴化府城拨付的弗朗机大炮五门,自己铸造的大炮三门,由于铸造大炮的技术不够成熟,黄铜又奇缺,钢造炮的技术还正在研制,因此叶天设想的火炮群攻击战术,没办法实现,倾其全力才铸造了三门大炮,二门野战炮。
这些大炮安设在城的东门、西门、北门,南门因为靠近河流,倭寇并没有多少人在此攻击。在战争之神的怒吼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大炮的轰击,只要一击中,就会被炸得粉碎。
但是,毕竟火炮的数量太少,而且射速较慢,倭寇这次来了近二万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前赴后继,不顾死伤累累,悍不畏死的往前冲,加上他们没有排列阵型,而是分散地冲向城下,很快大批倭寇离城墙很近了,他们蜂拥而至,扛着云梯,运着钩梯,向仙游城冲来。
最先发话的是仙游城目前为数不多的火枪兵,由于要去剿匪,留在城内的火枪手不过三四百人,分散到三个城门,也就百多人,虽然射程远,而且经过严格训练,射速提高,射击的准头也大有长进,但是人太多,火枪兵的射击不过是在大潮中,掀起一点浪花而已。
“砰”“砰”的声音如爆豆般此起彼伏,浓烈的硝烟在城墙上飘起,逐渐模糊了视线,很快又被风吹散,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生命消逝,人多,就不需要怎么认真的瞄准,只需要朝人群中随便一枪,准有一个倭寇毙命和受伤。
些许的火枪兵,抵挡不住倭寇如潮水般的涌来,很快城上的弓箭手开始了,相对于火枪兵来说,仙游城弓箭手倒是多些,除了世袭的军户联系弓箭是他们本身技能,那些新入伍的士兵,多半都是山里的,很多打小就会打猎,使用弓箭也是常事,虽说民间弓箭与军用弓箭有所差别,但是基本技能是一样的。
弓箭手的出击,让城外的倭寇享受到了一阵箭雨,抛射,覆盖面积更大,不需要直接面准,只需要大面积的覆盖,就可以大范围的杀伤,铁箭的加速度,又能穿破倭寇中那些仅有穿着铠甲的小头目,弓箭杀伤的效果,远远大于火枪,几轮下来,将近千名倭寇伤亡。
但是,倭寇毕竟是人多,这点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很快他们就冲到了城下,此刻倭寇中的火枪手和弓箭手也开始还击,只见在一堆冲击城池的倭寇后面,有不少倭寇蹲在地上,纷纷张弓搭箭、抬枪射向城楼,万箭齐飞,箭如雨下,城墙上不时有人中箭掉落,城内的伤亡开始显现,密集的箭雨让城墙上的士兵们抬不起头来,耳边只传来“嗖嗖”的声音,一些去势强劲的箭支射入城内,引发了城内百姓们的伤亡,不断的有人倒下。
但是,毕竟有高大而厚实的城墙阻挡,李青彦下令士兵们全力蹲在城垛下面,高举着木板和盾牌,防护弓箭的攻击,虽然有些伤亡,但对于守城来说,局势也没有如此恶化,只不过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罢了。
倭寇凭借着密集的弓箭,慢慢地推进到城墙下面,开始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上。
此刻火炮失去了作用,大炮不能直射城下,而城上的箭矢、火枪、又被城下倭寇压制住了,城墙已是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