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助宦官获噩耗
那一夜,孟冲睡的最为安详的一夜,经过近半个月如惊弓之鸟般的生活,安全祥和的生活对他来说,原本以为是奢望,却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
以至于,第二日清早,孟冲起来的时候,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有些不相信如今的遭遇,这些日子如同噩梦般,在他的脑中回想,虽然自己被人搭救,可是未来的日子,却依然迷茫,如今是他的差事丢了,身家也没了,如何回到大内,回去以后又如何交差,今后的日子接下来如何,还真是没有生机,一片黑暗。
见惯了朝廷内部的纷争,大内之中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假言虚面,偶一遇到这么仗义之人,孟冲有些不可思议,这年月好人太少了。
孟冲就这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
敲门声惊醒了孟冲,他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房门前,开了门。
门外站立的是位小伙子,孟冲认得,是昨日和那位年轻公子一起的,估摸着是那位公子的下人。小伙子很精神,全身上下都干净利索,站立在门口如同标枪一般,身上透着股彪悍和精干的气息。
孟冲算是见多识广,瞧见这位年轻人,给他第一感觉就是军汉,可没穿军服,站在那里的气势,比之他所见过大内禁军都不弱。
年轻的小伙子,见孟冲开了门,脸上马上露出了笑脸,身上那股子硬气顿时化作了柔和,让孟冲猛地有些愣住了,这气息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小伙子也没管孟冲的神态,径自地抱拳施礼道:“孟公公,您醒了,我家公子吩咐了这边的厨房,给您准备好早点。您现在过去用呢,还是送到你房里来呢。”
孟冲闻言一怔,这公公的尊称,可有好些日子没听到了,一直以来都是东顿西藏的,被人瞧不起,骂做老叫花子,这会儿被人尊敬,心里有些感动。
听闻小伙子说的早点,这会儿也有些饿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你了,就送到我的房里吧”。
小伙子也没在言语,应了个诺,便走了。
孟冲回到自己房内,坐在椅子上发呆,满脑子在哪儿胡思乱想。不一会儿客栈的小厮便端来了热气腾腾,芳香扑鼻的早点。孟冲接过早点,也不管三下二十一,稀里哗啦一阵子猛吃,好久都没吃过这么香甜的早饭,很是怀念以前安稳的日子。
用过早餐,先前那名过来请他的小伙子,又来了,不过这回手上戴着一个包袱。
小伙子见面,也没啥虚套的话,直接说道:“我家公子,听闻孟公公的不幸,知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即是有缘,便帮扶一下,如今这战事刚平,所做的有限,还请公公见谅。”
孟冲有些茫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小伙子笑着递过包袱,又是说道:“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还有几件衣服和关防文书,还请公公收下。我家公子说了,因家中急事,未来亲自拜访公公,还请公公海涵。”
孟冲先是一怔,低着头愣愣的看着手上的包袱,手却急促地颤抖起来,心里是百感交集,这位公子,所图何为。
久居大内的太监,对于这些人情世故,那是比较敏感的。大内之中,各色人等对他们这些内宦,进行提前示好,做政治投机事情到常有发生,可针对的都是那些大内近侍,有望更进一步的人。对于他这样外派之人,如今又是落魄不堪,走投无路的内臣,想不同为何。
孟冲苦思中,找不出理由,沉思了半天,才迟疑着问道:
“请问,贵公子是……”
“我家公子说,看到公公遭难,心中不忍,出门在外,人人难免都有所意外和不便,力所能及,也就如此,萍水相逢,今后可见无期,通报就不必,公公可能急需赶路,吩咐我等送公公一程。”
那年轻人这番话说完,便带着孟冲出了客栈,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上面备好了车夫,年轻人扶着孟冲上了马车,和车夫吩咐了几句,就走了。
直到马车已经出了龙岩城,孟冲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家帮助自己,就是行善,没别的想法,想到这儿,孟冲一阵子激动,两行热泪滚滚而落,转过身子,对着龙岩的方向跪拜。
此刻的叶天,早已经将这孟公公忘掉了,如今的他有些心急如焚。
就在昨日夜晚,他接到了仙游县派人送过来的消息,来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在路上走了将近三天三夜,才赶到龙岩,一路上未曾休息,到了叶天的军营,人已经差不离属于半昏迷的状态,好在来人意志力够强,硬撑着将事情交代清楚,又送上李青彦的书函,才昏迷过去。
接过,李青彦的信函,叶天才知道,仙游县此刻是危在旦夕,信中说据一名向官府投诚的海盗头目交待,上次逃脱的倭寇大头子岛泽津兵卫,这次联络福建外海的海上巨盗吴平,纠集近二万人马,趁着官军西进平乱的机会,犯境作乱,实施抢掠。
李青彦闻知此消息后,心中甚乱,如此众多的倭寇与海盗进犯,这还是头一遭,仙游县恐怕要遭受一次大劫,生灵涂炭,好不容易的来的平静生活即将打破,在反复核实情况后,向叶天发送消息,让叶天赶紧率领兵马回师。
随后,李青彦按照之前叶天的做法,一方面向东南总督府衙,福建巡抚衙门,福建布政使司,福建都指挥司连夜发文求救,另一方面,派出衙役,集合各村各寨,军户所的护卫队员,要求一些防守不易,没什么价值的地方放弃,要求一般村庄的百姓全部比如有严格防御工事的村子里避难,实施坚壁清野,让倭寇等人决战仙游城下。
看完信件后,叶天立马召集各级军官来到自己的营帐,下达了紧急开拔的命令。他心里非常的着急,如同火考般,仙游不仅仅是他这个时代的故乡,在这里有他的理想,有他的根,也有他的爱人和家。从仙游到这里信使走了三天三夜,加上之前海盗报信和核实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五六天,自己赶回去,最快的脚程也得三天,一来一去十多天,这么长时间里,啥事情都可能发生啊,叶天不敢往下想,太恐怖了。
此次来犯倭寇气势汹汹,自己这点人马太少,叶天随后又派出几拨信使,以紧急军情的形式,分别前往戚继光、俞大猷、刘显等军中,让他们一同利用这次机会会剿这股倭寇,彻底扫清倭寇与海盗的老巢。
龙岩县令何大人和把总牛大禄接到叶天的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听闻如此众多的倭寇侵犯,两人同时吸了一口凉气,这事儿也太大了吧,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见叶天如此着急,手中的兵马虽然精锐,可人数太少,于是调拨近千人的部队,给叶天,并表示随时给予一定帮助。叶天表示感激。
平时的训练出了效果,不到一个多时辰,部队全部集结完毕,所有物资和器械全部都装运乘车,叶天接到各级军官的报告后,下令即刻开拔,急速行军,赶往仙游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