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回玉门关,不敢停歇。直累的马匹口吐白沫,人是不能再饮水了,所有水全给了马,待到玉门关,已是人疲马乏。
玉门关已与离开时候大不相同,城门深锁,城楼布满了兵力,岗哨深严。康世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守城官打开城门,放我们两个进去。康世德对我说,“这是何苦来着?好不容易才出了这关,却又要费尽力气进得城去。”
这城中也与日前大不相同,客舍酒店一律关了门,街道上兵力齐集。
好容易敲开一户店门,进了去,讨要水喝,那店东听说我们是千辛万苦赶回玉门关,跺了一下脚:“你二位是傻瓜吗?如今这里要打战了,既出去了,何必又赶回来?”
“就是因为要打战了,所以奔回来,再晚些只怕连命都没了。”康世德一气饮水,“对了,你咋知道要打战的?”
“我怎么会不知,你没见整个玉门关都已经布满兵力了?”他指着门外,“敦煌要打玉门关了!”
我放下手里的水碗,心中暗暗称奇,斥候死在路上,向将军是如何得知的?
“前天,向将军就下令全城警戒,又从瓜州调集了大量的粮草。好多路过的商客都困在此地了。”他指着楼上:“看到了没?全都住满了。”
谢过店东,康世德忙出门寻觅住处,打探消息。我跟着他,一道出了门。不少士兵正搬动挖掘的工具,正往城外去挖壕沟,构筑防御。城中凡是有水源的地方,都派上士兵值岗,以防止有敌人混入在水中下毒。
走至将军府,明月初上,天色已黑,康世德四处使钱,奈何城中客商太多,实在无地容身。我指着将军府说:“何不到此寻个住处?”
“你疯了吗?如今向将军已经知道要打战了,我们进去干什么?此刻惊扰,可是死罪!”康世德说着就拉起我远远的躲开。
“不过寻个住处而已,怕什么了。再说,此刻玉门关家家户大门紧闭,哪里有地方可以住?你且随我来,我自有道理。”说完,我就让门口的军士进去通传。
过了一会,令我们进去,刚进了院内,就听见石鼓阵阵,向将军在里面布阵排兵。见我们进来,有几分惊讶,“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将军,我们在路上遇见一个斥候,说阳关已破,大军、大军将至”康世德有点哆嗦。
向将军一听,立刻开骂:“他奶奶个熊!庄焕斌这个怂包!居然连阳关都守不住!做什么将军!我看他还是回家绣花算了!”他骂一句就敲一下石鼓,听上去倒很有韵律。
骂完后,接着问我们是在何处遇见的斥候,斥候大概死前的状态,听完后又接着敲石鼓,骂将起来:“真是个废物点心!阳关居然这么快就被攻下来了!庄焕斌真是连个女人都不如!如今只留给老子一天时间,够干什么的!”
他一叠声命到:“快,传王校尉、刘校尉来!”
两名校尉一路奔入,向将军看看我们,“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将军,我想大军在沙漠中百里奔袭,定是十分疲惫,沙漠中最重要的就是水源,他们既然不畏惧将军控制水源,定是有办法自己储备足够清水,或是想速战速决。”我说“若将军能派出小支精兵专攻对方的水囊和水车,定有帮助。”
向将军扫了我一眼,沉吟片刻:“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珠儿。”我施了个礼,向将军点点头,“你和康世德就留在我将军府随时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