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七哥哥。
他来找她了,他是谁,长什么模样,为什么梦里总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约我后日见面……”孟祁收起风车,装进袖口去,抬眼。
漠离喃喃重复了一个“他”字,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凉,“这个他,可是你的啊七哥哥?”
“不是我的,是她的。”是那个孟祁的,与她无关,只是梦里面所有温馨的画面都同这个人有关,所以很好奇他究竟是谁。
“枫桥,在哪里?”
“蓼萧侯宅。”他答,语气淡漠,似乎在说别人家的庭院,与自己无关。
“那桥在你家?你认识他?”
“你的话说完了?该去昀微大夫那里了。”他起身来,不再同她争辩什么。
孟祁撇了撇嘴,刚要站起,便觉得一阵晕眩,急忙扶了桌沿又坐了回去。
“那边的鬼祭做完了呢,也不知道那鬼让没让那人捉住。”她转过头来,强撑着笑出来,对漠离道,“这里什么都能看到,我想在这里多看一会,你先回去吧。”
“……”漠离沉默片刻,便转身下了楼去。
从身边的窗户看出去,楼下走入人群的他,那一袭天青色的长衫,似乎总是融不化,消不开,无论是走入多拥挤的人群,总是一眼便能捕捉到他不食人间烟火般淡漠的背影。
那影子很快便要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她想站起来看,却发现双腿软到没有一点力气。
又是一阵咳嗽,带出几滴血来,黑色的血。
这时候她才明白,今早以来的不舒服根本不是因为受凉,而是她体内的毒,加剧了。
想要叫住漠离,他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再寻不到一点踪迹。
她伏在桌案上不住的咳,默念着他的名字,漠离,仓桀,桀……
眼前越来越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耳中喧闹的声响也逐渐隐去,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安静得寂灭。
这样睡过去,是不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继续去读研,然后工作结婚生孩子过每个二十一世纪女孩子该过的生活,而不必再被一堆披着美男皮的腹黑男们折磨成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孟祁,孟祁……”
微微睁开眼睛,朦胧的光影中,似乎看见了漠离的脸。
那张脸,仔细去看,又似乎变成了清雨师兄。
看不清,好累。
她逐渐闭了眼,睡了过去。
……
漠离见她闭了眼,眉心又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向来不爱开口多问的他,竟然也按耐不住问了给孟祁诊脉的昀微,“如何?”
“还好侯爷早一步找到我,引我过来,毒气还没有封住心脉。我替她扎针,侯爷以内息护住她的心脉,试着将毒血逼出一些。”
漠离坐到孟祁身后,将她起,让她仰靠在他肩头,右手撑住她的后背,渡内力给她。
昀微则从袖口中拿出针筒在桌上铺开,抽了几根银针扎入孟祁的几大穴位。
一口黑血立刻从孟祁的喉头涌出,悉数落在漠离青色的衣摆上,将那青色晕染出两三朵殷紫的花。
她逐渐苏醒过来,睁眼看见漠离略显苍白的脸,额上还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想起身来为他擦去,才微微一动,揽在她腰间的左手便往回用力,将她的不安分都齐齐安抚下来。
“孟祁,感觉好些了么?”
循着这熟悉的声音看去,昀微一脸关切的样子温软如玉。
“我不会死的。”不能就这么死掉,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要查出下毒的人,要保护想保护的人,之后还要去航海,开创娥眉派来着。
想到这里,孟祁弱弱的笑了出来,开口问昀微,“是毒发作了吧?”
“嗯。本来继续服药便可清楚余毒,这毒却在这二日急剧加重了。”
是広陌。
下毒的人,竟然是広陌!
“広陌去了哪里?”她问,口吻已经不带一点笑意,而是清冷凛冽的意味。
“我交代了些事与他办去了。”漠离答,垂下眼睑看了看怀中的孟祁,再加了几分内力,她口中又微微渗出来一行黑血。
“毒血排了七成,这几日只需静养,只是切莫再接触那毒,否则神仙也救不回。”昀微细细开口,俯下身子小心翼翼替她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复又起身转向漠离道,“这几日孟祁便摆脱侯爷照料了。昀微有要事须回京一趟,近些时日都不能为她诊脉。若是孟祁有何不适,便来京西司南宅邸寻我。”
“我与她明日便回蓼萧侯宅,昀微大夫得闲务必请来寒宅一聚,有要事相托。”
“昀微谨记侯爷吩咐。”他朝漠离拘礼。
又伸手替孟祁擦了擦冷汗,笑得酥醉柔软,“小奴可不要辜负清雨师兄的期望,得早日好起来才行。”
好,亲切的感觉。
昆仑山上那个无论何时都护着她,关心着她的清雨师兄,总是那么温暖。
“谢谢你,师兄。”
“还要告诉小奴一个好消息,清桓回昆仑了。昨日我收到清桓传信,说是一切顺利,信中还特意提到了小奴,清桓他很想念你呢,待你好了,我们同师叔一起回昆仑看他。”
漠离想问问清桓的近况,那妖剑若是当真送到了洗剑池,他是否也毫发无伤。
无奈正在为孟祁运气,分不了心。
孟祁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清桓师兄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福大命大,若真的去到昆仑,还是会看见他桀骜不驯的笑容,干净得像天边的云。
但可惜,“我不会再回去昆仑山了,等我好了,我把清桓师兄请下山来喝酒。”
昀微一怔,旋即又笑了起来,“好,那你一定快些好起来。过几****就去看你。”
“司南昀微说过的话,不可以不算,不然就污了你们司南家的名声了。”
昀微摇了摇头,“小丫头,何时才能长大。”
孟祁心上一惊——原来在清雨师兄眼中,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难怪,这个身子,怎么算来也不到二十岁,加上本来就瘦弱,她又是个脑残,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小孩吧?
但事实上,能看清她的人,又有几个呢?
是不是所有人,包括広陌苍蝇,甚至漠离,都把自己当成孩子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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